莫君羽陰沉著臉,不悅地說:“如此水性楊花,不安於室的一個女人,朕還廢不得了?”
墨優麵露無奈,小心翼翼地說道:“皇後不守婦道,罪犯七出,別說廢除,就是賜死也不為過。但陛下難道真的要將這緣由告知天下嗎?”
然後讓全天下的老百姓都知道皇帝被帶綠帽子了?
莫君羽聽出了墨優的言外之意,臉上頓時黑得如同風雨欲來,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上,喝道:“放肆!”
墨優立即跪在了地上,垂首不語。
莫君羽吼完之後,看著墨優的模樣,立即就有些後悔了。
但他是皇帝,自然不可能跟個臣子道歉,幹咳了兩聲,尷尬道:“行了,朕知道你是忠於朕的。此事你就不必多說了,朕有分寸!”
說著,他神情一厲,冷聲喝道:“良家不除,難解朕心頭大患!”
墨優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點頭道:“明日一早,就會有十數個大臣聯名上書,列數良家數十條罪證。陛下隻要將案子交由大理寺審問,那之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莫君羽點點頭,又問:“你確定大理寺能夠秉公執法?”
他倒是不擔心良家的罪證不實,隻是現在良家權勢很大,大理寺不敢審!
墨優對此倒挺有自信,“陛下放心,如果說朝中還有哪個部門沒有良家的勢力,大理寺絕對排在第一。”
當初大理寺在莫君揚的管轄下,良家可不敢把手伸進去。
後來莫君揚“失蹤”了,大理寺早已經自成格局,良家就是想插手也來不及了。
隻是事到如今,收拾良家,反而要用到莫君揚培養出來的人,墨優忍不住有些臉熱。
莫君羽倒沒什麼感覺,知道大理寺可靠,他就放心了。
滿意道:“那就一切按計劃行事吧!”
可商議得很好的兩人卻沒想到,他們在背地裏算計著別人,別人私下裏也有成算。
第二日,兵部侍郎上報要求嘉獎率領將士斬殺山匪的景王莫君景。
同時有數十大臣附議。
莫君羽看著黑壓壓跪了一大殿的大臣,臉上黑著就沒有晴過了。
可大臣們言之鑿鑿,有理有據,莫君羽沒有理由不同意大臣們的請賞。
結果一大早上,就討論了莫君景的賞封問題,向良家問罪的事情反而沒機會提出來了。
本來嘛,今天上朝沒機會提,完全可以等明天再提。
可是誰想,當天下午,民間就傳出了景王如何奮勇殺敵,保一方平安,而當今皇帝卻如何昏庸無道,殘害忠良的流言。
瞬間席卷大街小巷,百姓口耳相傳。
等莫君羽知道時,這謠言,已經是禁都禁不住了。
墨優急匆匆地找上莫君羽,恨聲說道:“陛下,這事肯定是良家在背後搞鬼!他們是故意詆毀您來抬高景王。”
意圖也十分明顯,就是想要扶持莫君景上位!
莫君羽不耐煩地打斷墨優的話,哼道:“事情都到這一步了,良家想幹什麼,朕還能猜不出來嗎?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先想想事情該如何解決吧!”
他停頓了片刻,莫君羽遲疑地問:“如果我們現在將良家的罪證列出來,可有勝算?”
墨優麵色凝重,思索片刻,搖頭道:“不妥!咱們先前的準備怕是被泄露出去了,現在外頭的人正傳著陛下您‘殘害忠良’。
在這個節骨眼上,哪怕良家罪證確鑿,死有餘辜,良家人也肯定會各種喊冤,把過錯都推到陛下身上,讓陛下坐實了‘殘害忠良’之名。
到那時候,良家隻要以受害人的姿態奮起反抗,再以景王的名義與朝廷為敵……雖然陛下擁有天下兵權,但是護城軍實打實地在良家掌控範圍,隻怕他們突生反意,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莫君羽氣得頭頂冒煙,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要朕眼睜睜看著他們詆毀朕的名聲,再扶老六那個弱雞上位嗎?!”
墨優沉聲安撫道:“陛下稍安勿躁,輿論這回事,良家能夠主導,那我們也能左右。反正良家人的惡名也在民間傳開了,我們大可以以此為契機,先將民間輿論導向我們這邊。
再利用老百姓對良家的怨恨,讓人覺得陛下是不得已才處置良家。
這樣陛下既對群臣有了交待,又博得了天下好名聲!”
莫君羽先是一喜,然後又愁道:“可眼下良家是要扶持老六啊!朕該如何是好?”
“景王軟弱,難堪大任。他們此番不過是想威脅陛下,讓陛下知道他們還有別的選擇。隻要陛下稍稍向他們示好,誰才是最好的皇帝,他們心中有數。”
莫君羽雖有些不甘心,卻也隻能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