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論他怎麼哭喊,血衣都沒有停手。當血淋淋的神骨被剝離出來時,彌天佛已經痛暈過去了。那些看到血衣手段的侍衛和沒有受到懲罰的士兵,俱都害怕不已,紛紛四散開來。
趙拓躲在馬腹下直接嚇尿了。
他隻是個繡花枕頭,若不是陷害秦雷有功,也不會被彌天佛提到現在這個位置上。本來這次南行攻打代國,他也是做做樣子,真正的指揮權還是在彌天佛手上,卻沒想到行到半路,遇到了落日大草原上的神明。
天啊,不是說都死了嗎?
連代國那位這麼厲害的國師都死了,落日大草原上的神明怎麼還沒有死呢!
趙拓心中咒罵著,卻發現血衣將目光轉到了他身上。
“詛咒...我神者......死!”
血衣卡擦一聲將趙拓捏成了血霧,隨後捏著神骨飛向了高空。
當她歸來時,並沒有馬上回到天鳶身邊,而是看向了秦子梁和天鳳。
天鳶直覺不好,正要出手,血衣卻一閃身避過了天鳶,伸手抓向了秦子梁的盒子和天鳳。
“血衣,你要幹什麼!”
血衣一手捏住盒子和神骨,一手抓著天鳳的脖頸道:“...給你。”
說著,血衣口中念起了晦澀難懂的古語,隨後盒子猛地被打開,一雙眼睛浮在了半空中;而天鳳身上的金色血液也在血衣的引導中滑向了天鳶所在的方向。
天鳶伸出手就要阻止,那眼睛和金色血液卻像有知覺般的彙入了她的體內。
一瞬間,天鳶閉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她的身體已經毫無知覺,但意識卻是清醒的。
在無盡的黑暗中,她看到了許多文字規則在她身邊遊走,流淌。
那是這片天地的規則,是束縛住所有神明的鎖鏈。
順應它,她似乎離上位神隻有幾步之遙了。
拒絕它,她的未來便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可能會飄向更高的地方,也可能會就此隕落。
規則既是束縛。
規則亦是力量。
天鳶的頭頂上,漸漸形成了一個由規則組成的牢籠,而鑰匙就在她的手上。
隻要打開籠子,她就能獲得無以倫比的力量,但同時她也會失去自由,從此淪為這片天地的囚徒。
要不要進這個籠子?
要不要順應這片天道?
天鳶看著手上的鑰匙,腦海中卻突然閃現出從掉下落鷹崖後的所有記憶。
她以為快死的時候,卻遇到了初生的紫都和攻擊她們的紅龍;她以為將會被九頭蛇吞吃入腹時,他卻停下來與她一起來到了上邊的世界。然後他們一起去了蠱師村,一起去了花山迷霧,一起麵對了這麼多當時幾乎無法戰勝的對手。期間,有紅螭藍螭、白骨鷲、玄甲龜......有這麼多的妖獸在路途中協助過她。
還有秦家人、青木神以及大姐她們都給予她許多的幫助。
她不想死,她還有許多事想做。
可是一旦入了那個籠子,那些在規則外的妖獸和人該怎麼辦?她與九獄又該怎麼辦?
這片天地不會再允許龍這種生物生存了,這片天地也不會允許死物繼續留在人間,至於九獄和她,一人一妖獸那更是不可結合的存在。
她不想死,可也不會放棄那些對她而言非常重要的存在。
答案其實顯而易見。
天鳶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猛地將鑰匙扔了出去。
她,獸神,不需要規則!
轟——
強大的力量在天鳶的體內散開炸裂,過不多久她的七竅都流出了鮮血,但她沒有死,而是在奮力的與那股力量對峙著,融合著。
不能死!
要活下去!
活下去見大家!!!
“啊————————”
巨大的吼聲,連這片天地都震蕩了一下。
月尊者坐在月神殿外,有些訝然的看著這一幕道:“她竟然還是沒有接受這片天地的規則。有趣!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太有趣了!我真是太期待......她成為上位神的那一天了。”月尊者臉上的迷霧散去,一張一半慈悲一半邪惡的臉從薄霧中顯現了出來。
他的右邊臉悲傷的落下了一滴淚,但左邊的臉卻是露出了一抹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