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太見莫子慧猶猶豫豫的,又勸道:“姑娘,貧尼方才就說,你紅塵未了,暫時不能給你剃度。你不妨跟著你的朋友回家一趟,若是能好好生活,貧尼自當為你祈禱平安健康;若是你依然一心向佛,還願意回來,貧尼……”
“師太,不要收她,她才十八歲,她不懂事兒。我會勸她,求您為她祈禱便可。萬不可替她剃度。”喬治給尼姑鞠躬,“拜托了!”
“阿彌陀佛!”師太念了佛號,不在多言了。
莫子慧終究是跟著喬治回去,她不能因為自己的自慚形穢而讓顧心菱擔心,萬一小侄兒有損,她的罪過就大了。而且莫夫人的喪禮,她無論如何都該去參加。
“慧兒,你的事情,我們對外宣稱你是跟葉落塵一起上山采藥,失足墜崖的。你的司機和保鏢已經遣散了,你不會再見到他們。放心!”喬治在回去的路上說道,他是希望莫子慧沒有心理負擔,不要覺得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兒一般。
“喬治哥哥,謝謝你們。”莫子慧說道。
而後,喬治就再也不提起之前的事情,而是開始給莫子慧講一些他小時候的趣聞,講一些他在書籍上看到過的小故事,讓莫子慧分散注意力。
莫子慧能明白他的心意,卻無法接受他。
如果說以前隻是因為不愛,那現在就多了一條自卑。
而回到家裏後,莫安航已經在等她了,是喬治拜托尼姑庵的人去通風報信的。
莫安航看見莫子慧回來,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讓她抱著莫子慧,“我的傻妹妹,你嚇死三哥了。回來就好,以後再不許做傻事兒。走,去露台,你不是最喜歡吃露天燒烤嗎?三哥親自給你烤。”
莫子慧依偎在莫安航的懷裏,一直在哭。
莫安航從小到大最愛嘲笑她,而這次,莫安航一句難聽的話都沒有說,還安慰她,讓她感覺到了溫暖。
其實,莫子慧就是腦子太簡單,她搞不清楚她的哥哥曾經嘲笑諷刺她,其實是在逗她玩,因為她那時候沒出事兒。
而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對她就隻有安慰和溫暖,不會有絲毫的冷言冷語。
“先去看看母親吧!”莫子慧說道。
莫子慧給莫夫人上香、磕頭,看著莫夫人的遺像,眼淚止不住的落。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的眼淚到底是為誰而流了。是為自己的悲慘遭遇?還是為了莫夫人的離去?她就是覺得心痛,傷心,生不如死!
喬娜這時候接了顧心菱回家,顧心菱在醫院裏休養了幾日,終於胎象穩定了,即便所有人都說孕婦不宜到靈堂,但她還是執意要給莫夫人上香。
而顧心菱看見莫子慧跪在那裏哭泣,倒是安心了不少。從那日莫子慧負氣出走,接下來好幾日不見,每次她問起莫子慧的情況,茉莉和玲瓏都是閃爍其詞,她就覺得有問題。
“心菱姐姐,他們都說你受驚嚇了。你怎麼回來了?”莫子慧倒是擔心,還忍不住摸著顧心菱的肚子,“巡兒吃不消,你不要累著了。”
“慧兒,看見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好幾天不見你,我擔心死了,就怕你有事兒。”顧心菱說道,她此時根本不知道情況。
莫子慧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心裏泛著苦澀。
“慧兒,母親臨終最後一句話就是讓我一定要操心你的事情。所以,心菱姐姐告訴你,你一定要好好的,要開心的,幸福的生活。否則,心菱姐姐就愧對母親臨終前的囑托了。”顧心菱說道。
隻是,顧心菱不知道,這幾句話,其實是在莫子慧的心口紮刀子呢!她自認為自己已經殘破不堪,甚至要遁入空門,而顧心菱這樣說,根本不符合她的心態和心境。
莫安航連忙打圓場,說道:“心菱,你肯定餓了,咱們吃點兒東西吧!房頂上有燒烤,一起去吧!”
“我是孕婦,不適合吃那些。”顧心菱說道。
莫子慧也說道:“我不吃那些,我要吃素。”
顧心菱又一次曲解了莫子慧的意思,對莫安航說道:“還是慧兒最懂事兒,母親走了,搞什麼屋頂的露天燒烤啊?還是吃素,給母親積福吧!”
莫安航隻能長歎一聲,“行,今晚咱們都吃清粥小菜吧!”
由於是初夏時節,顧心菱覺得有些悶,就去院子裏坐著,玲瓏和茉莉陪著她。莫家這個宅子雖然小,但卻在正街上,能聽到外麵的一切。
幾個報童跑過,還大聲叫賣著,“號外,號外!莫家小姐丟清白之身,山野之地脫衣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