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自如看向了下方山溝裏來往忙碌的人員,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沒了意義,岔開了話題,“你招的這些人穩妥嗎?”
申尤昆又彎了彎腰,“穩妥,都是從其它地域招來的,基本互不相識,他們來之前都不知道是來東九原,也不知道是要幹什麼。”
“還是那句話,此間事不可外泄…”徐徐言語的祁自如又慢慢看向了天際餘暉,稍頓,又病懨懨補了句,“事後一個不留。”
“舅舅放心,後手都準備好了。”申尤昆貼著他耳邊回了句,略起身又想到了問題,奇怪道“舅,那地下挖到的龍骨究竟是什麼,一堆骸骨能有什麼用,值得您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他自然知道自己舅舅不是真的因為犯事被貶來此地,而是上麵對自己沒信心,怕自己撐不住局麵,擔心有失,遂派了更得力的人來主持。這流放之地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出入的地方,代價便是故意犯事,然後按規矩廢了修為貶入。
那可是廢掉一身多年苦修的修為啊!
“鬼知道能有什麼用。”祁自如竟自嘲了一聲,又目露些許哀色,抬了一手迎向夕陽,迎向虛空抓拿,似喃喃自語,“自古以來,對古聖開天辟地的說法便有各種質疑,不少人認為世間壓根沒有天地之分,混沌依舊在,我們本就一直活在混沌中,隻是我們肉眼凡胎,看到的少之又少,能觸及的也是微乎其微,實則有許多的物體是我們看不到、摸不到的,有許多的力量是我們感受不到的。”
這感慨發的申尤昆有些疑惑,不知何意,難道跟舅舅此行有關?
緊接著,祁自如便給了他答案,“授命來此之前,你外婆倒是給了我些交代,傳言古時有一種神獸,體型巨長類蛇,謂之‘雌將’,混沌天成,依活於混沌之中。
後來家族那邊無意中發現了一座古洞府,在裏麵的古冊中看到一個記載,說是某古神的坐騎是一條巨大的靈蛇,無翅不能飛,卻能遊走於天地虛實之間,甚至能事先預知凶禍,其描述類同‘雌將’,奈何於一場大戰中被人斬殺。
為此,家族暗中花了不少的精力核找了許久,才終於找到了那古神坐騎的葬身之地。”邊說邊指了指下麵的開挖之地。
不用他指點,聽得愣愣的申尤昆也已經猜到了,但依然不解,“找來做甚,能入藥煉寶,還是益修行?”
祁自如淡淡道“若‘雌將’真的存在,便能驗證混沌是不是真的一直存在。”
申尤昆失聲道“就為這?”
祁自如補了句,“說是這麼說,你信嗎?顯然,也是想弄回去看看有無其它奇效的。”
申尤昆難以置信,“就為這莫須有的可能,外婆便忍心讓您廢了一身的修為貶來此地?”
“若真確定有什麼大名堂,輪得到你我來主持此事?你我隻怕連知情的資格都沒有。你以為我願意來不成?你出了事,你母親哭哭啼啼找我,讓我想辦法助你在此活下去,我暗中壞了流放之地的規矩,結果被家族裏查了出來,你外婆能怎麼辦?”祁自如動了情緒,拍了扶手。
申尤昆啞住,敢情舅舅被貶來此是被自己給連累了,他明白的,說什麼查出舅舅壞了規矩隻是家族的借口罷了,無非是沒人願意被廢修為來此,總得強摁一個能主事的過來,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唉。”祁自如慢幽幽歎了聲,“事已至此,想多了沒用,老老實實把事辦好吧。你外婆會在外麵照應的,家族也答應了,隻要事情辦妥了,會想辦法撈我們提前出去的,也會想辦法修複我們的根基,恢複你我的修行能力,並另有重賞。”
見外甥陡然目露喜色,頓又出言敲打,“走漏消息的後果你也知道,不是擔心地下的骸骨有失,而是我們的所為壞了流放之地的規矩。那個被貶來此看守的‘牢頭聶’可是敢硬杠天條的狠角色,較起真來,家族也吃不消,屆時黑鍋隻能是我們自己來背,是什麼下場你應該清楚。”
“舅舅放心,現在那條龍骨已經找到了,看規模再有個半天就能全部挖出來,挖尋了個把月都沒事,馬上收尾了還能有什麼事?我現在倒是擔心這麼大的家夥怎麼弄出去。”
“你我要做的是秘密確認並找到東西,至於東西該怎麼弄出去,那不是我們操心的,自有人會去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