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斤兩未卜先知般,先一步從噴出的血花下滾身躲開了。
拚盡一身修為掙紮的監工被摁翻在了地上,師春膝蓋頂死在他的後腰上,捂嘴的手順勢帶出一聲哢嚓,擰斷了脖子。
監工趴著的身子還在抽搐,擦幹刀上血跡的師春已經站了起來,看向了礦洞深處,有腳步聲隱隱傳來了,他低聲道“來人了,快弄走。”
這也是他果斷對監工下殺手的原因,這裏人來人往的,一旦被纏住,他在這裏轉圜的空間就沒了。
不容猶豫,吳斤兩趕緊抱起身子還略有動靜的監工跑了,閃向了監工剛才出來的岔路口。
師春快速將小刀藏進了大腿遮羞布下,又迅速從擔簍底下摸出了一隻編織麵具戴臉上,胳膊上迅速係上了黑布條,監工的鞭子撿到了手上,兩副擔子緊急摞在了一起靠邊放,轉身又是旋腿掃地,浪起的塵土覆蓋了地上的鮮血。
剛揮手施法蕩平掀起的煙塵,便見兩名監工裝扮的人快步而來。
經過時兩人本沒有跟師春交流的意思,哪怕邊上放著兩副摞一起的擔子,也沒當回事,可異樣氣息卻讓兩人陸續止步了,鼻息皆在翕動。
一人沉聲道“血腥味!”
另一人點頭四顧,兩人迅速看向了路邊的師春。
師春不慌不忙,抬起了血跡未幹的胳膊,壓了點嗓音,“耍鞭子玩,不小心弄的。”
他不是故作鎮定,而是真不慌。
見其受傷了,兩名監工既釋然了,也略顯訝異。
師春不等他們多問,率先發問岔開話題,“你們這是幹嘛?”
一監工解釋道“看開挖進度,餘下的土方量應該不大了,想跟申先生商量下,沒必要再大老遠挑出去,可以直接往其它岔洞裏排,省時省力,能加快開挖速度。”
“言之有理。”師春頷首讚同,抬手不送狀。
兩名監工當即快步離開了。
目送的師春又回頭看向了礦洞深處,心想,難怪這一會兒不見挑重擔的礦工再出來。
吳斤兩的身形緊接著從岔路口閃現,快速到了他跟前,低聲道“埋了,沒事吧?”
師春“都是你囉嗦,非要嘀嘀咕咕沒完,不然哪來這麻煩。”手指了下摞一旁的擔子,示意其挑上走人。
吳斤兩有些不情願了,“怎麼老是我扮苦力,也該輪著換一換了吧?”
師春邊走邊說道“監工裏有你這麼高的個嗎?生怕別人認不出來?”
一句話堵的吳斤兩無話可說,事實也確實如此,監工裏這麼高的個頭太惹眼,混不過去的。
事實上礦工裏這麼高的個之前也引起過其他礦工的懷疑,又不是瞎子,不可能不懷疑,奈何師春這個假冒的監工會在途中冒出來,證明吳斤兩是後來的,礦工們自然也就沒了疑問。
麵對監工的懷疑也是同樣的方法應付,碰到多疑應付不過去的,他們的處理辦法很簡單,直接做掉。
反正兩人摸出這裏人員情況後,便直接混了進來,不會死硬,該躲時躲,該避時避,時而一起,時而分開,師春更是時而礦工,時而監工,見縫插針的從容來回切換身份應付。
用師春的話來說,這東九原是老子的地盤!
總之兩人壓根就沒幹什麼活,在這地下礦洞內到處亂跑摸查,將對麵人手視若無物般,確實膽大妄為到了幾乎光明正大的地步。
當然也不是毫無準備,早有心理準備應付得過去就應付,應付不了就跑!
不過跟在屁股後麵的吳斤兩還是哀歎了一聲,“又做掉一個,再這麼搞下去,人越來越少,想不發現都難。”
“能不能把嘴閉上?”走在前麵的師春回頭質問,也是提醒,這是聊天的地方嗎?剛才就差點出事。
話剛落,又迅速回頭看向前方,隻見一道人影快閃而來,速度太快差點沒撞上兩人。
來者也是一名戴麵具的監工,稍停避開了兩人又要趕路。
這麼急?師春察覺到這監工的反應不對,他不會錯過任何打探的機會,立刻伸手攔了路,問道“急急忙忙的做甚?”
“挖到了東西,得通知申先生。”來者隨便應付了一句,一把撥開攔路的胳膊,就迅速離開了。
“挖到了東西?”師春嘀咕一聲,回頭與吳斤兩麵麵相覷,皆感意外。
東西不是早就挖到了嗎?不就是那副不知什麼名堂的骨頭架子嗎?值得大驚小怪嗎?
兩人瞬間意識到可能另有名堂,來都來了,自然不想錯過,旋即雙雙閃身而動,直奔礦洞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