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為什麼不直接進來,把自己拖走,還問什麼‘要幹活嗎’這種話?
反而躲到陰影裏,蘇付就離詭異苔蘚距離更近,這讓他更加沒有安全感。
他索性這次就蹲在鐵柱子旁邊,一動不動,看著遠處的小車靠近。
咕嚕——咕嚕——
很快,小車開到蘇付麵前停了下來,就緊緊貼在鐵柱子外邊。推車的矮人距離他也就半個身子遠。
距離這麼近,蘇付才勉強看清黑袍矮人的臉。
依舊是一張麵具,不過麵具畫的是一隻老鼠,兩顆又尖又長的大黃牙,刺破麵具,伸了出來。
對麵牢籠那裏嘶吼、痛苦的光頭男,他沒有第一時間過去,反倒是對蘇付這裏很感興趣。
“嘿嘿,新來的?”鼠麵人發出尖細的聲音,朝蘇付靠了過來,又看到蘇付的身子往裏縮了縮,腿不自在蹬了一下,鼠麵人繼續開口:
“不用害怕我,你鼠爺我人好著呢。”
“你看看我,我可是講信譽的!”
鼠麵人一把扒拉過他的黑袍子,把袍子背麵拉到前頭,能清晰的看到,上麵用白色染料塗了數字‘二五’。
“看到沒,記住我二五鼠,你鼠爺我可是這裏最講信譽的。”
隨後二五鼠開始搖頭晃腦,自言自語: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鼠爺遊啊~,啊唧唧唧~”
說著說著,二五鼠自己就哈哈大笑,可他的聲音卻十分尖細,聽起來有些許怪異之感。
哪裏怪異?
像個神經質,蘇付在心裏吐槽,可也不敢說出來。
“怎麼樣,這位先生,您是想買桂花,還是酒呢?”
蘇付半晌沒回答,因為他聽不懂,隻是感覺這個鼠爺和之前的狗麵人完全不同。
狗麵人是一句話不多說,就走了。
而這個二五鼠,反倒是話很多,說不定能從他嘴裏套出什麼信息來。
不等蘇付多想,對麵響起了一陣激烈的求救聲:
“交易,鼠爺,我要交易!”聲音是從對麵牢房的光頭那裏發出來的。
他連續撞牆,但不起任何作用,現在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他的後背還在滋滋冒血。
二五鼠對著蘇付唧了一聲,隨後慢悠悠的轉過身,朝對麵牢房走去。獨留他的小推車在原地,貼著蘇付這邊的柱子。
蘇付聽到這,突然想到了什麼,那個光頭說什麼交易,那豈不是說,我有救了!
心裏一陣激動,蘇付立刻站了起來,他想看清楚,交易的流程到底是怎樣的。
“說吧,這次你想給什麼,鼠爺我耐心有限。”二五鼠背對蘇付,麵向光頭說道,他似乎對光頭很不耐煩。
“手~手~。”光頭躺在地上,艱難的朝鼠爺抬起一隻胳膊,手掌上三根手指格外醒目。
“喲?”鼠爺突然哈哈一笑:“想清楚了?不磨嘰了?”
不等鼠爺說完,光頭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了:“快,快,鼠爺。”
二五鼠吱吱一笑,一隻手從他的黑袍子伸了出來,反握住光頭的胳膊,隨後,狠狠的往後一拽。
噗嗤——!
血液爆開,紅色液體飛濺,鮮血攤了一地。
這個二五鼠。
居然把光頭的整隻胳膊拽了下來!!
有兩滴滾燙的鮮血落到了蘇付臉上,他瞳孔急劇縮小,心裏一顫,身上瞬間瘋狂浮起雞皮疙瘩,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一瞬間蘇付想起了光頭之前的模樣:沒有頭發,每張手掌上隻剩三根手指,分別少了無名指和小拇指。
tm的!是tm的把頭發和手指都獻祭給了這鼠爺吧!
那光頭疼得直翻白眼,在地上抽搐,沫沫從嘴裏吐出來,發不出任何聲音。
接著,鼠爺從黑袍子裏伸出另一隻細手,握著一個葫蘆酒壺,往斷臂光頭背上一倒,透明液體落在光頭背上。
噠噠噠噠~
光頭身上噴湧的鮮血,居然瞬間凝固,同時,他背上滋滋的響,似乎有什麼東西烤焦的感覺。
不一會,從光頭背部爬出來一塊滋滋冒煙的白色苔蘚,仿佛有生命一樣,逃離酒水,可沒走幾步,就倒在旁邊,一動不動了。
二五鼠做完這一切,不再看光頭,提著光頭的一整隻胳膊朝蘇付走過來。
胳膊斷裂處的血液滋滋往外冒,滴到地上,一路滴過來,二五鼠再一甩,便把整隻胳膊甩到了他的小推車裏。
滾燙的鮮血撒到蘇付小腿上。
走上前,問:
“這位先生,您是想買桂花,還是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