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江念安從一係列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啪”地掛了電話。
“合租人?哈……還扣工錢?哪跟哪?”江念安靠著牆,怨念極重地摩挲著自己的“老爺機”,努力從剛剛那通莫名其妙地電話中,提取一些正常人可以理解的信息來,結果越是琢磨越是糊塗,反是把自己給繞暈了。
再三確定自己簽的不是賣身契之後,江念安決定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前去臨水苑探望一下這個自稱是“合租人”,卻一直生活在個人世界的精神病患。
起碼,得把那張該死的合同要回來啊!
於是,江念安借著吃壞肚子要去掛點滴的借口,硬生生騙了半天的假。憑著做兼職做出來的良好方向感,在這個比麻花還扭曲的城區內,七拐八繞,換乘了四五趟車,總算到了臨水苑。
此時,距離接到那個怪男人的電話,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砰砰砰……”
江念安很不客氣地拍著門,邊拍邊衝著門內嚷嚷:“趕緊開門,把合同還我,我還要去發傳單!”
在高檔別墅區拍大門的人,可能半年都見不到一個,而一邊拍門還要一邊嚷嚷著“把合同還我”的人,那真是“國寶”級別的了。
房門的隔音效果其實還算不錯,隻是“國寶”江念安的喊話聲實在是太有穿透力,不僅穿過了景家的大門,甚至還穿過了景彥白昂貴的遊戲耳機,在這種準備進攻BOSS的關鍵時刻,他都不得不放下手頭的遊戲手柄,被動地去關注一下喊話聲音的來源。
在江念安拍門拍了足足兩分鍾後,光著膀子和腳丫的景彥白,咬著牙刷,幽幽地打開了門,把她拽了進來。
突然被人拽進門,江念安嚇了一跳,還以為遇到了什麼裸、體色狼,定睛一看,還不就是之前見過的那個讓她渾身不自在的臭小子嗎?
江念安尋思著,這姓景的還真是不將就啊,明知道敲門的人是個女孩子,竟然還穿著個褲衩就出來了!
住著高檔別墅,卻穿得像個貧下中農,兩次見麵,這姓景的不是穿著舊T恤,就穿著大花褲衩,好端端一身男神的氣質,活活被他埋沒在了男神經病的即視感裏,在旁人——尤其是她這樣長得一般還挺窮的人看來,這實在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你怎麼不穿衣服啊……”江念安忍了半天,還是嘀咕出聲了。
“哦,終於舍得回來了,挺好。”景彥白拔了嘴裏的牙刷,慵懶地坐到了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微微一笑百媚生,大眾暖男的氣息撲麵而來,讓站在他正麵對的江念安再次失神了片刻。
這個妖孽無比的笑容,不僅一瞬間就俘獲了江念安瀕臨消亡的少女心,還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對方已經在無形中無視了她關於“怎麼不穿衣服”的抱怨。
帥哥的魅力,究竟不是說免疫就能免疫的——尤其對於江念安這樣,隻談過一場戀愛還被甩的女性來說。
想來她江念安情場失手,又職場失意的,老天大概也於心不忍了,所以送這麼優質的溫柔小男生到她跟前,來安慰安慰她受傷的心靈什麼的……
溫柔不過三秒,景彥白接下來說話的口氣,可再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了。
“今天原諒你,第一次來,不懂規矩,不過你記住,沒有下一次了。那什麼,今天的晚飯就不要你做了,衛生還是要打掃的。廚房,衛生間,以及我的臥室,這三處是重點,最少給我打掃三遍,不能有一丁點的灰,不然……”
男神經到底是男神經,一點都沒有要按照劇本走的意思。
“你叫景彥白是吧?我建議你啊,最好去風島市第一人民醫院精神科檢查一下,順便和你老媽打個電話,讓她老人家好好教教你怎麼和陌生人說話。”江念安擺了擺手,打斷了景彥白的話,“請景先生把租房合同還給我,這房子,我不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