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說當然無憑。
為了避免更激烈、更無謂的爭執,老板娘立刻把手機舉到了江念安的跟前,打開了昨晚的通話記錄。
江念安眯著眼睛湊上去,瞥了一眼通話時長,又瞥了一點結束通話的時間點,嘴角抽搐起來:昨晚這個時候,她貌似正在和薑子鑫那個該死的劈腿男理論呢吧?那這個通話時間是……
結合老板娘之前提到的一個詞:男朋友,再結合一下找到手機的地點,江念安這個素來反應遲鈍的腦袋瓜,也總算反應過來了:還是那個姓景的臭小子搗的鬼!
然而,現在明顯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江念安很明白,當下,保住這份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不,這……老板娘,你聽我解釋,這電話不是我接的啊,不能代表我的意見啊!”
“不用多說了!你們這些小年輕啊,一點都不靠譜!諾,那邊是你這兩天的工資,拿了就走人吧。”
說罷,老板娘從裏間拿了隻土黃色的信封出來,“啪”地一聲丟在了江念安的跟前,算是對還想多解釋幾句的江念安同誌下了逐客令。
江念安顫抖著手摸過了桌上那隻薄薄的信封,嘴角扯了一個牽強的笑容:“對……對不起……”
滿腹多餘的解釋,隨著老板娘關上店門、掛出“節假日例休”的牌牌,一並被堵在了門外。
信封裏一共裝了三張粉紅毛爺爺,比江念安預期的要少了許多。這也難怪,上班才幾天呐,她就不停地因為“這事”、“那事”請假,翹班的後果尤其嚴重,該有的工資也被扣掉大半,更別提什麼“獎勵”了。
三百塊錢……也好,總比一毛錢都沒有要好得多了。
在這個吃個大蝦都要三十八塊錢的年代,江念安同誌穿著寒酸也就罷了,兜裏更是可憐,走在大街上都似乎顯得格格不入起來。
一個人掙紮著活下來,真特麼艱難啊。
在去咖啡店之前,江念安拐了拐彎,去了以前經常去的小巷子,一路聞著烤魚烤肉的味道往裏走,終於在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店麵前停了下來。
“喲,小姑娘,來啦。”
店老板是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廚藝一流好,嗓門一流大。
他一手顛著勺,一手招呼江念安往裏間走,那爽朗的笑容,總讓江念安有一種“到家了”的舒心。
江念安苦澀地回應了一個笑容,繼而順著店老板的指揮,進了小店的最裏間。
不多大一會兒的功夫,店老板那個和江念安年紀相仿的女兒,便送了一碗牛肉拉麵上來。
“小安姐,今天也是隻要拉麵嗎?”
這會兒還不是飯點,店裏的客人不多,活也不忙。店老板的女兒便停了手裏的活兒,坐到了江念安的對麵,托著下巴笑眯眯地望著她。
店老板也頓了頓手頭的活計,給江念安送了一碟涼拌豬耳朵上來:“小姑娘,幾天不見,咋又瘦啦?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學習工作那麼忙,也要記著好好吃飯才行噢!”
聽著店家的嘮叨,江念安突然使勁抽了抽氣,抬起袖子,狠狠蹭了蹭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