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江念安來說,二十歲以前的生活,雖然艱辛,卻還不至於頭疼到過不下去,吃糠咽菜的生活雖然難受,也不至於要死,每天忙忙碌碌地,倒也說得上“充實”。
然而,那樣的生活,自從過了二十歲的生日,不,再準確一些,自從遇到了景彥白之後,就徹底沒了影子。
自從見過景彥白他那個詭異的老媽之後,已經又過了一個禮拜。
在這一個禮拜的時間裏,江念安迫於房東大媽的壓力,以及景彥白這小子的威脅,已經心不甘情不願地搬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帶上阿喵,正式入住了景家,過上了與年輕異性同居的生活……
呃,說“同居”或許還太早了,同住一個屋簷下倒還貼切些。
總之,不管是個怎麼樣的說法,實質還是不變的:江念安同誌的悲慘生活,正兒八經地開始了。
“我他媽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
江念安,蘇琪,還有與蘇琪同係的一個女同學,三個女人,各自舉著一瓶綠瓶子啤酒,坐在人來人往的ktv大廳沙發上,借著酒勁互相吐著苦水,叫罵著。
其中,罵得最凶狠的,自然要數飽受摧殘的江念安同誌了。
聲音又粗又凶,嗓門還越吼越大……很快,江念安的謾罵聲,就蓋過了蘇琪和另一個妹子的聲音。
這出來喝酒的事情,原是蘇琪提議的,說是考試剛剛考過,找個機會,找些個人,一起出去放鬆放鬆心情,便提前兩天在這兒預訂了房間,結果好了,今兒個來是來了,瓜子磕了,歌唱了,酒也喝了,玩得正嗨呢,就聽得外麵一陣騷動,說是什麼“打黃掃非”,活生生就把人都趕了出來。
於是乎,喝得暈頭轉向的三人,互相攙扶著,找個地兒坐了下來。
啤酒不算事,而算事的,是三個人多多少少都喝了些白酒,前麵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後勁上頭,自然是醉得找不著北了。
蘇琪的酒品還算好的,隻是眼皮有些沉,昏昏沉沉地想睡,而另一個妹子呢,起初還在叨叨著輔導員的缺德,最後也安靜了下來,迷瞪瞪地看著張牙舞爪的江念安。
人這種動物吧,隻要喝醉了,那能幹出什麼事來都是說不好的,有人喝醉了相當安靜,“嘿嘿”笑著就睡過去了,有人則恰恰相反,喝醉酒了就化身為了重度話癆患者,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完全沒概念了,逮住個人就能說上三天三夜。
很明顯,江念安就是後一類人。
“我……我就不明白了,他景彥白,他腦子有病吧他……”江念安罵罵咧咧地站起身來,扯了扯領口,一把拽下了脖子上的領結,發泄似的甩丟在原先坐的位置上,“絕對有病!誰家的房子需要一天打掃三遍的?嗯?我他媽活這麼大年紀……我就沒有見過!”
蘇琪費力地笑了兩聲,揶揄道:“有錢人,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唄……嗬,別說一天打掃三遍,就是讓你打掃十遍,百遍……都是由著他心情來的。畢竟啊,你欠了人家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