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回景家去,繼續攻略那個姓景的男人。”小萱的口氣足夠冷,冷到江念安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究竟還是不是真的認識這個女孩子。
小萱的精明,是她江念安從小領教到大的,而江念安也是一直覺得,精明這種東西,是不能和絕情掛等號的,小萱雖然毒舌,雖然是夠能算,可還不至於要狠了心地把她往火坑裏推吧?
但是,事情……似乎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樣:為了錢,小萱這家夥,什麼都做得出來了。
“繼續?你逗我?!我都被他整成這樣了!”
江念安有些情緒失控。
“你確實是被他整了,但有錢人都這樣,惡趣味重,做事心血來潮,沒條沒理……”小萱一臉的平靜,“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遇到有錢人的,尤其是這種,肯花心思去折騰你的有錢人。”
“你什麼意思?我還要感謝他整我是嗎?”一想到自己三番兩次地相信景彥白的好心,繼而三番兩次地落進景彥白為她精心準備的大坑裏,江念安就沒辦法那麼淡定,如果說時光可以倒退,一切都可以重來,那麼……她絕對要遠遠地繞開這個男人。
老媽曾經對江念安說過那樣一句話,說是人心的冷落、人情的淡薄,往往不是由於一件小事引起來的,而是蓄謀已久,這樣、那樣讓人失望的事情多了,最後也就徹底失去信心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老爹這個可恨的賭棍,已經好幾個禮拜沒有回家,而說完這句話之後不久,老媽也再沒有回來過。那時候的江念安,比現在更加呆傻一些,隻是從那些長舌的鄰居口中,聽到了一個叫做“離婚”的詞,再後來,也明白了這個輕飄飄的詞語,裏麵包含了多少的心酸與失望。
老媽對老爹失望了,所以隻能離開了,不是嗎?
同樣的,她,江念安,對景彥白這個混蛋小子也已經絕望了,她不想再被當作白癡一樣,戲弄個不停了。
正在氣頭上的江念安,開始不停地叨叨起來——哪怕小萱根本不拿正眼看她。
“小萱,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不就是想讓我嫁一個有錢人嗎?拜托你不要這麼拜金好不好!君子愛財還取之有道呢,況且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像是會白拿錢給人花的類型!”
“是,我承認了,我也喜歡錢,我也很需要錢,老爹那裏還有還不清的債,我念書要錢,生活要錢,到處都要錢……但是,我能工作啊,我不一定要用這種辦法去擺脫貧窮的好嗎?”
“你也不是沒有聽我說起過景彥白的破事!你也知道他三番兩次地折騰我!你知道我跟他就是一個水火不容!不要說問他討不討得到錢了,就是討到了,又能怎麼樣?犧牲掉所有的尊嚴,我還不如幹脆地去死!”
……
車窗外,是一個清冷的夜晚,那些一閃而過的五光十色,是這個空虛的小城裏大大小小的欲望。小萱沉默了很久,她不再回江念安的話,也不再一針見血地去戳江念安心裏脆弱的點,隻是安安靜靜地望著窗外,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出租車在黑夜中駛出去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