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女人,你這是在玩火!(2 / 3)

“闕總,我這裏有個非常劃算的理財您要不要考慮一下。”

闕濯就坐在安念念身邊抱著個kindle看書,聞言抬起頭來:“你說。”

“這位先生,您現在是不是正在麵臨一個問題。”安念念在套路的過程中努力地平複語氣,讓自己聽起來更像個沒有感情的銷售機器:“那就是明天得以什麼身份去參加琴琴的婚禮?”

這話題有點意思。闕濯放下kindle,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你覺得呢?”

“你聽我給你分析啊!”安念念兩條腿往沙發上一盤,一個激動就忘了自己的銷售機器設定開始伸出手給闕濯盤算起來,“你要是以那大叔的朋友參加的話,那肯定就得自己交一份份子錢對吧!”

“嗯。”

“而且像你這種身份,這一出手肯定小不了,這四舍五入就是一筆巨款,對吧!”

“……嗯。”

“你說你要不然就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席得了唄,這樣我就給我這份,你是我的家屬就不用額外給了,你覺得咋樣?”

闕濯其實從第二句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了,不過看她一本正經套路的樣子挺有意思,便聽了下來。

“我覺得可……”

“然後你那份折給我一半就行,這樣咱倆是不是就雙贏了,嘿嘿。”

折現?

雙贏?嘿嘿?

嗬嗬。

闕濯當即便采取了行動,對安念念過於功利的想法進行了製裁。

事後倆人在沙發上溫存的時候安念念又確認了一下明天婚禮的行程,前麵的那一連串接新娘之類的事與她無關,但婚宴是定在中午,這意味著她必須最晚九點起床開始化妝搭配衣服。

“人類的社交活動,真是想想都累啊!”

不過當安念念把自己這點小抱怨說給闕濯聽之後,闕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的製裁行動很順利,現在心情相當不錯,竟然難得笑了笑:“是得早點起來,明天可能會遇到一個讓你意想不到的人。”

“誰啊?”

“明天你就知道了。”

清晨,安念念的手機鬧鍾一響,她就趕緊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了。

闕濯也跟著起床洗漱,然後安念念坐在自己的小房間裏拍護膚品,他就下樓買早點,回來之後倆人一起吃早點,吃完之後安念念再開始著手化妝,可以說是分工非常明確。

塗上口紅的安念念對著鏡子把唇膏抿開,然後朝背後的闕濯嘟嘟嘴:“闕濯,我今天這個妝好不好看?”

闕濯正在換襯衣,背對著安念念把上半身的居家服一脫,轉身的同時背部的精壯線條收緊,看得安念念唾液腺立刻興奮起來。

他沒直接說好看不好看,隻是麵無表情地在安念念火熱的視線中套上襯衣,然後先把前襟的紐扣扣上,再慢條斯理地把袖扣扣上。

“我發現你以前上班化妝都不認真。”

安念念今天特地想強調出自己和已婚人士之間的區別,化了一個少女感十足的妝容,一雙眼睛水得好像就連外麵的積雪看一眼都能融化,看得闕濯心裏直亂動。

“……”安念念頓時心虛:“起床太難了,我能每天帶妝出勤就不錯了!”

闕濯不跟她糾結這個問題,利落地套上外套,又走過去扶著她的下巴端詳了一會兒,才認真地給出答案:“好看。”

安念念嘿嘿一笑,心滿意足地開始挑衣服,闕濯沒有這方麵的需求,就索性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去一邊看書一邊等。

之後兩個人手牽手過了很多年,安念念有的時候回想一下依舊會很懷念這個上午,她在自己的臥室化妝換衣服,選了一身就跳出去讓闕濯參謀,然後闕濯從kindle中抬起頭,認真地給出自己的評價。

然後等她換好合適的裙子,兩個人都套上厚厚的羽絨服手牽手出門,因為出門時間早,路上一點兒也不著急,一邊曬太陽一邊慢悠悠地走,她還在路上因為嘴饞買了一串冰糖葫蘆。

草莓的,裏麵果肉嫩得一抿就碎,外麵的糖殼甜到心裏。

到了訂婚宴會場,安念念把紅包交了,然後把自己的名字和闕濯的名字緊緊挨挨地寫在了一起,倆人手牽手入了場。

這場婚宴其實挺盛大的,選的地方是全市最大的酒店,她們大學的同學都被邀請來了,看見安念念和闕濯走進來,有幾個人悄悄在桌下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安念念很膨脹。

直到角落某一桌上有一個與闕濯同樣西裝革履的男人站起身,朝她身旁的男人喚了一聲:“闕總。”

是有些熟悉的聲音。安念念側過頭去,確實就像是之前闕濯說的那樣,看見了一個讓她完全意料之外的人,任開陽。

“安秘書,新年好。”任開陽看起來心情倒是不壞,桃花眼眯起來笑的時候依舊魅力十足,看起來是春風得意,心情不錯,“我這次還是第一次來雪鄉,你們這地方真好,我住了幾天就發現街上到處都是像你一樣的漂亮女孩。”

安念念趕緊和任開陽握手:“好久不見任總,新年快樂。”

闕濯倒是沒和任開陽多說什麼,隻是看他的表情有些微妙和複雜,然後就和安念念一並進入了席。

安念念入了席之後越想越不對,就算任開陽是要來參加婚宴,也壓根兒沒必要提前幾天到啊。

這個時候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鑽進了她的腦海中,安念念暗戳戳地在桌下用手肘碰了碰闕濯的手臂,然後把頭湊過去咬耳朵:“任開陽怎麼會來呀,他是哪一方的親戚朋友嗎?”

“不是。”

闕濯垂眸看了她一眼,也知道安念念應該已經猜到了個七七八八,便給予決定性提示:

“房卡。”

什麼?

安念念下意識往角落那一桌看了一眼,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原來是你小子啊!

安念念尋思難怪上次闕濯跟她賣關子呢,原來是提前知道了這等驚天猛料。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比你早幾天。”闕濯坦白:“之前他跟我提過,但是我沒深想。”

大年三十晚上,闕濯和安念念兩個人跨完年,安念念實在扛不住直接就睡過去了,闕濯卻在睡前接到了任開陽的電話。

他當時以為任開陽是要獻一把殷勤給他打電話拜年,結果接了電話才知道,任開陽也來這邊了。

前一天剛剛和安念念分析過房卡的事情,闕濯聯想到之前任開陽在平安夜那天提過一句,頓時警覺起來,一問才知道,還真是。

任開陽在電話裏也沒什麼別的訴求,問了闕濯得知他現在不太方便說話之後就退而求其次,隻讓他在這邊聽著。

闕濯也順勢從闕濯口中得知了琴琴後續為了挽回男友心的一係列騷操作。

簡單來說出來做生意的到現在還沒破產能傻到哪裏去,琴琴的男友之後也迅速回過味來,意識到琴琴這房卡可能不是給闕濯開的,琴琴為了穩住婚姻和優渥的生活,隻能再上演了一出被脅迫的苦情戲碼。

總結一句就是:我是愛你的,都是被逼的,我和他斷了,我們好好過。

琴琴甚至還主動找前台要了一張備用卡,主卡給了任開陽,備用卡給了男友,直接把任開陽給獻祭了,讓男友等任開陽到了之後一定要給她討回公道。

這任開陽原本就不知道琴琴已經麵臨訂婚,還以為她是個單身少女,想著從聖誕節就沒怎麼見過麵,這次春節耽誤兩天時間追過來,那不事半功倍。

他甚至還提前訂好了酒店,請琴琴幫他收著房卡,以表自己一定會過去找她的誠意,卻不料剛下飛機,就被幾個彪形大漢給堵在了機場。

任開陽何許人也,套了幾句話,當場就大概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氣得一晚上在酒店沒合眼,越想越憋屈。

“想我縱橫情場這麼多年,沒想到這回竟然栽得這麼難看。”這事兒確實太丟人,讓任開陽也不好意思找別的朋友傾訴,坐在酒店叫了幾瓶酒,翻遍了通訊錄,也隻能撥通闕濯的電話:“闕濯,你也知道我這人吧,是真小氣。”

他很客觀公正地評價了自己。

“她這麼搞我,我不可能讓她舒服的。”

闕濯當時聽完也頗為無語,確定安念念已經睡死了之後才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輕手輕腳地去了客廳,點上一支煙,簡單和任開陽聊了幾句。

主要是勸他以後找個女朋友穩定下來,別到處獵豔了,如果真的有什麼負麵消息被抖出去,對公司影響也不好。

任開陽跟他聊了幾句之後大概也是發現他這邊格外安靜,便忍不住問了一句:“我沒打擾到你和叔叔阿姨休息吧,幫我跟叔叔阿姨說個春節快樂啊,過幾天我這邊完事了我先提著禮物去你們家拜年。”

“我不在家裏。”闕濯也不隱瞞:“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可能會在初五他們的婚宴上見麵。”

“?”

闕濯這句話的信息量著實有點大,讓任開陽噎了一下,過了兩秒緩過勁來:“你來找安秘書了?”

“嗯。”

“你現在在安秘書家?”

“嗯。”

“見家長了?”

“沒有。”闕濯靜靜地吐出一口煙,餘光又瞥了一眼安念念臥室的方向,“我倒是希望。”

眼看昔日學長當下上司已經快要奔赴婚姻殿堂,任開陽再想想自己的境地,心情還真是複雜。

他沉默了一會兒:“能幫我搞到一張請柬嗎,他們婚禮的。”

這倒確實是小事。闕濯沉吟片刻,嗯了一聲之後又補問了一句:“你想做什麼?”

“我還能殺人放火啊,你放心,她還不配。”任開陽心態倒是很快調整過來了,甚至和闕濯說起了俏皮話,“我這應該算是做好事不留名,省得她未婚夫到時候娶這麼個禍患進家門。”

闕濯要請柬當然是簡單,甚至王總還怕他不方便來取,特地要了個地址差人給他送過去。

而那個地址當然就是任開陽現在住的酒店。

“等等,所以他今天是來砸場子的?”安念念聽闕濯說到這裏的時候沒忍住往任開陽的方向看了看,卻見他和那一桌的陌生人已經是談笑風生,儼然比新郎還吃得開,“這……他要是被打我們要不要管他啊……”

闕濯思忖片刻:“不用。”

要真打一頓也是好的,讓他知道一下不是什麼女人都能在他掌控之中。

“真進醫院了我給他放帶薪假。”

“……”

很快婚宴拉開序幕,夫妻二人出場後站在搭建起來的禮台中間,司儀十分專業,氣氛拿捏得很到位。安念念自從知道任開陽是來砸場子的事情之後,對桌上一道一道擺上來的菜那是沒有半點興趣,一個勁地纏著闕濯還想再從他口中先得到些隻言片語的預告。

但闕濯也是真的不知道——他對這件事本身沒有任何興趣,自然不會多問,而這件事對任開陽這個情場老手來說也算是首屈一指的黑曆史了,自然不會多提。

“不是,闕濯,你肯定知道點什麼對吧,你就告訴我一點,一點點——”安念念一邊央求一邊拿自己的小拇指比劃了一下,“一點點嘛!”

安念念撒嬌撒出了吃奶的勁,闕濯還挺吃這套,奈何在這公共場合也不能對她做點什麼,隻能忍著:“小聲點,被人聽見待會兒我們還得給任開陽墊背。”

“……”此言有理。

安念念立刻收了心思,乖巧如雞地開始一顆顆夾桌上的花生米吃。

吃了沒幾顆,就到了第一輪敬酒環節,安念念眼看著穿著華麗婚紗的琴琴一步步朝自己所在的這桌走過來,眼底閃爍著幾分得意的光芒。

她在得意什麼?安念念有些不懂,但仔細一想,又好像懂了,大概就是在得意上一次闕濯的猛擊沒有將她打倒吧。

“念念,我們今天是不是要單獨喝幾杯啊,之前大學的時候還說好我結婚的時候你們三個人都要陪我喝到爛醉呢。”

祁小沫和趙雙在另外一桌,排得有點遠,現在安念念一想甚至感覺就是故意的。

她沒有祁小沫那麼牙尖嘴利,以前偶爾吃了虧也都是自己回寢室生悶氣,然後祁小沫嗷嗷嗷地抓著她衝出去討回公道。

“我來吧。”

但安念念很顯然忘了她身邊現在有另一個人。闕濯非常自然地站起身將她護到了身後,平靜地端起安念念的酒杯。

“她不太會。”

附近幾桌的人的八卦嗅覺頓時拉滿,也不管認識不認識的,總之先為這爺們兒行為鼓掌起哄,然後津津有味地期待著接下來的發展。

好歹是自己的主場,琴琴今天還是相當懂眼色,一看闕濯護安念念護得那麼自然,大概也知道這兩個人進展得順利,歪了歪腦袋俏皮一笑:“我開玩笑的啦,我今天訂婚耶,都還沒結婚,怎麼可以喝到爛醉,念念我們喝果汁好不好?”

人都說喝果汁了,侍者立刻貼心地為她滿了一杯果汁送到手邊,安念念接過杯子啜了一口,然後就看琴琴也放下杯子示意想要一個擁抱。

這新娘要擁抱,賓客豈有不給的道理。可周圍所有大學同學都在,現在這麼一抱頗有些冰釋前嫌的意思。

琴琴跟柯新的事情過去了很多年,可哪怕現在柯新已經進去吃牢飯了,安念念也依舊完全沒有原諒琴琴的念頭,一分鍾都沒有過。

然而就在她沒有動作的時候,琴琴卻已經先一步抱住了她。

周圍人的掌聲同時響起,安念念不知道他們在開心什麼,又覺得他們恐怕自己也不知道在開心什麼。

“念念,恭喜你,終於和闕總走到一起了。”

琴琴甜甜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卻讓人聽不出半點恭喜的意思,隻有無盡的森然寒意。

“不過,你可千萬不能比我過得幸福哦。”

話音未落,琴琴便鬆開了安念念,臉上又是她最拿手的,天真而又甜蜜的笑容:“念念你也一定要幸福,等一下我拋捧花你一定要接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