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慶三十五年,八月八日,是大周朝當朝太後娘娘的五十歲壽辰。
可以說是舉國同慶,就連牢獄之中已經判了死刑的罪犯,都得到了重生的機會。
這場隆重的壽宴,是當朝皇帝親自為他的母親所籌備。
可是這宴會上,太後娘娘卻並不高興。
皇上所謂的親自,自然是要交給他最最寵信的一個人去辦,那個人正是攝魂天師鶴玄之。
這場壽宴辦的極其奢靡,光是修建這一所祝壽的殿堂,便耗費了數萬兩黃金。
太後素來是不喜歡鋪張浪費的,所以他們越是這樣,太後便越是討厭鶴玄之。
而鶴玄之也絲毫沒有將太後放在眼裏。
她討厭鋪張浪費,鶴玄之又何嚐不知道,可他就是因為知道,才故意和太後唱著反調。
而那個早已經被迷的七葷八素的皇帝,更是對他說的話言聽計從。
太後看在眼裏,煩在心頭。
本來是為了她的皇兒高興,不讓他失望,太後才勉強坐在這裏,可一見到鶴玄之,太後就氣不打一處來,再看著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
太後再也忍無可忍,宴會才進行到一半,太後便準備起身離去。
可就在這瞬間,一個聲音忽然叫住了她。
“寧兒祝願皇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特地為皇祖母獻上一個節目,希望皇祖母能喜歡。”
他的聲音很大,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大家的目光在太後和薛頌寧的臉上來來回回穿梭,似乎在探尋什麼。
本來準備離開的太後也不好離開了,隻能硬著頭皮扯出一絲笑容,“寧兒有心了,是什麼好玩意,快讓皇祖母瞧瞧。”
“皇祖母,您一定會喜歡的。”這般說著,薛頌寧啪啪拍了兩下手。
隻見數十個身著綠色紗裙的少女從殿堂門口緩緩飄進來,之所以說是飄,是因為幾名少女體態輕盈,走起路來就好像一陣風,帶著香氣,讓整個大殿的人眼睛為之一亮。
舞蹈的女子都已經上來,甚至飄然起舞了,可是奏樂師卻是滿頭大汗地望著那個無法無天的小世子。
在他擠眉弄眼,馬上就要發火的時候,樂師終於咬下奏出了第一個音符。
驚變隻在一瞬間,僅僅是這瞬間,大廳所有人的動作全部僵住,像是見鬼一樣瞪著奏樂師。
樂師無可奈何,隻能硬著頭皮,繼續。
是生是死現在已經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就算現在聽下來也已經晚了。
他心驚膽戰地瞄了坐在最頂端那人一眼,隻見她完全呆住,似乎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看到的一切。
少女們的舞姿是那樣熟悉,隻是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見過這樣曼妙的舞蹈。
二十年前也是她壽宴,她最最寵愛的永寧公主,就是親自為她舞蹈了這一曲。
可惜的是,那僅是一次,唯一的一次。
永寧公主死後,沒有人再敢跳這支舞,更沒有人敢哼唱那首曲子……月照故裏聽馬蹄,帶半世的記憶。
江河,未必會隨我獨自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