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真的要造反了!
皇陵離京城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可就在邊上啊。
通常起兵謀反,那都是從邊境開始打起來的,偏偏這敬王就在天子腳邊,說反就反了,直接就從京城這個天下中心入手,決心謀奪帝位。
也難怪朝廷那些大臣們都亂得沒了陣腳。
加上皇帝突然爆發病情,當朝吐血,滿朝大臣都毫無辦法,他們徹夜都沒有離開宮殿,而是留在朝廷裏商議對策。
隻聽見左一句:“陛下!敬王要打進來了。”
右一句:“陛下到底怎麼樣了,禦醫有沒有給個說法?”
最後,一切紛紛擾擾,全都化為一句話。
“這可怎麼辦呀!”
張首輔不在,季家更是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整個大殿像是變成街口的菜市場一樣,鬧哄哄一片,無論大官小官,完全都失去了分寸,一個比一個還要驚惶。
那恐慌傳遞開來,便化作一張鋪天蓋地的網,捕獲住了所有人的心神。這時候,但凡有個心懷禍端的人說一句勸降,指不定就能說服一大批。
就在這時。
一道清亮的聲音堅定地響了起來。
“夠了!”
顧文君喝一聲:“陛下隻是生了病,不是沒得救!眼下內憂外患,這時更需要我們同心協力,抵禦難關。”
她麵色也不好看。
即使顧文君知道陛下是故意引誘敵人上鉤跳入陷阱,但看到蕭允煜吐血倒下的樣子,顧文君的心裏就陣陣難受。
她站出來,叫停大臣們慌亂的議論。
其實她的年紀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小,哪怕是秦宸、徐修言這些人,也比顧文君年長一兩歲。
她被顧家逼迫,早早就開始參加科舉一次及第,高中狀元,時至今日,甚至稱得上封侯拜相。
雖然這“小首輔”的時間有些微妙。
說不定下一刻,那城門攻破,顧小首輔就直接被拖出去砍掉頭掛在城門上麵示眾了!
眾人瞧著她正了臉色穩定臣心,振作朝廷,倒也沒有出言反對。
畢竟陛下確實是封了她暫代首輔一職,確實擁有統率各大臣的職權,算不上僭越。
隻是那些問題沉重地壓在所有人的心上,不是顧文君三言兩語就能說服的。
緊接著,就有接連不斷的疑問冒出來。
“小首輔大人,不是我們不想做事,而是陛下吐血昏迷,陛下不下令,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是啊,現在敬王的人馬已經朝著京城打進來了,莫說城裏的百姓了,我們的妻兒可全都在京城啊!”
“那敬王有多少兵馬?京城又有多少軍隊?”
“召回邊關的將士也趕不上了!”
這一言那一句,又開始沸騰盈天了,眾人心中怯弱,隱隱流露出不少示弱勸和的念頭。
“京城有衙門差役、有禦前侍衛,有禁林軍!更有忠於陛下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難道還怕那亂臣賊子不成!”
顧文君沉下眉眼,那張絕眼的姿容正色起來,竟然也有動人心魄的魅力。她語氣篤定,一字一句說出:“敬王敢襲京城,那我們就抓了這個賊人,為陛下衝喜祈福!”
她說得如此堅定有力,胸有成竹,好像那兵馬雄壯的敬王蕭寧晟根本不足為懼一般,倒是讓一些人稍微安定了點。
至少,顧文君傳遞出一個明確的信號。
那就是京城也不是全然沒有防備,加上顧文君已經接任了小首輔,能夠調任朝廷上下所有的文官武官。
事情從急,現在也沒有人追問這授官儀式到底正不正規,合不合適,反而任憑顧文君調遣。
小首輔第一條命令就是。
“隱瞞消息隻會製造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