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貨真價實。
張首輔又好氣又好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緊繃的怒意有些憋不住了,從張首輔的眉梢眼角處透出裝不下去的痕跡。顧文君心情緊張,心神不寧,還沒有立即察覺出來。
但是蕭允煜一直凝神觀察著,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不對。皇帝開口,話鋒一轉,說道。
“那既然如此,朕就讓文君做這個前人古人後無來者的女首輔!朕和文君也不辦大婚了,免得文君在宮中困守,浪費這一身才華。”
蕭允煜心心念念都是顧文君。
怎麼可能突然反悔不娶她。
他是故意用話激張首輔。果然,張首輔立刻上勾,急不可耐地插嘴:“不可!宮中後位怎可一直空著,皇後是一國之母,陛下是一定要娶後的呀!
陛下不是一心隻有顧文君嗎,現在顧文君是女子,陛下更應該和她成親生子,為蕭皇室繁衍血脈!”
這時候,連顧文君也反應過來問題,懷疑地看向張首輔。
“張大人你……”
張首輔“咳咳”兩聲,臉色微紅。
其實他在聽到顧文君是女子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可以懷龍胎了”,根本來不及生氣。
隻是張首輔對一直被蒙在鼓裏這件事感到一點惱意,才故意壓著心裏的興奮和喜悅,強裝發怒,好好整治皇帝和小首輔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君臣搭檔。
“嗬。”
蕭允煜冷哼一聲,斜眼睨著張首輔,對他為老不尊的模樣搖搖頭。
“成家立業,乃是人生大事。尤其是陛下現在還中了毒,小首輔大人,你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張首輔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大臣,很快就壓下臉紅,心不跳氣不喘地說起一番勸告,語重心長。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是在催婚催生,而是在江山社稷,民生大事。
顧文君懸空的心,落下來。
本就是她把這個秘密隱瞞許久,顧文君當然不會怪張首輔假意生氣戲弄她。何況張首輔的話全是出於對陛下和顧文君的擔心,句句情真意切。
這也說進了顧文君的心裏。
陛下雖是在裝病。
但那毒,始終是懸在頭頂上的一把劍。
顧文君思索一會兒就道:“我想盡快找到神醫穀向天,根治陛下的毒。我已經派人去查了,那穀向天之前那僅有的蹤跡都在江東,確實和顧家有很深的淵源。
敬王之所以會同意把自己的義女下嫁給顧家,也是為了這個神醫。”
張首輔聽到敬王這反賊,沒好氣地說:“他怎麼不去找神醫先把腿治了,再造反?”
畢竟自古帝王,都是要求身體健全,麵上無疤,以免衝撞天人之相。
敬王苦尋神醫多年,也是為了這個目的。可是他都已經蟄伏隱忍這麼久了,還差這一時半會嗎?
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麼偏偏這時候造反攻城呢?
顧文君腦海裏閃過一道靈光乍現:“難道那神醫的新線索在京城?”
蕭允煜聞言,也不由收緊手指,麵露驚疑。
顧文君絞盡腦汁地分析許久,不斷往深了猜測。皇帝忽地一合手掌,“先不說穀向天在不在京城,你這個小神醫在京城啊!
他打下京城,也能抓你為他治腿!”
小神醫?
陛下這麼叫她,讓顧文君一下子聯想到柳柳遞來的消息,她自己也被驟然冒出來的猜想嚇到。
難道,顧家那些人把一切都搞錯了?
顧瑾顧瑜才是顧家的種,而她顧文君不是——
顧文君依稀記得,當年她差點命喪江東,是一個神秘人出現,救了她,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若有所思,難道,那是穀向天?
她娘親是因為在一個大夫治病時,被人以通.奸罪名抓起來扔出去的。該不會,真是那時候懷上的?
那個大夫,就是穀向天?!
……如果當真如此,顧文君倒是知道該怎麼把穀向天引.誘出來了。
當敬王攻破城門捉拿她之際,穀向天說不定就會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