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淚哭幹,眸子絕望。
他卻是猛然脫下他的外衫,俯下身,裹住了衣不蔽體的她。
她眸子驚,抬頭,對上他那雙深沉犀利的眸子。他恍若深潭的眸中有著她清澈的倒影,她無法形容那一刻她的心情。受寵若驚,絕望之際陡然抓住的浮萍,她有著無法掩飾的激動。
他然後倏然將她攔腰抱起。她渾身都在微微發抖,她緊緊摟住他的脖頸,隻是不停的在說,“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求求你。不要讓她受到傷害。”
她痛心的說著,聲音是那般的沙啞,那般的令人心痛。
他隻是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話。
他冷聲對身畔的人低聲說了幾句。她心猛然瑟縮。
然後就聽聞刷刷刷的佩劍聲。嗚咽聲,血水飛濺的聲音。哢嚓,哢嚓,如此詭異沉痛的聲音,在她的心尖上敲了一把。
她驚恐的看著剛剛蹂躪她的人,盡數被殺。她眸子撐大,眸中有愜意,憤恨,但更多的是驚恐害怕。
她驚恐的望著他,他是魔鬼。不是天神。她不知道他為何會救她。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明明之前不願理會,可卻突然願意救她。她可不信是她的眼淚,給恍若鐵石一般的人帶來了感動。
她的疑惑怎能逃過他睿智的眸子。
他的唇角浮起一抹惡魔般的微笑。他戲謔,“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你說,是不是你的幸。”
“娘。”司徒雪茹的呼喚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麵容慘白。肌膚慘白的恍若透明一般,皮膚下細細的靜脈都能看的清。她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司徒雪茹眸子犀利,詢問,“他一個來使,能有那般大的力量,從那些將士手中救下你?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來使?如何有那樣的本事?”
她眸子恍惚,忖了忖,隻是幽幽的說道,“他手中有皇上的尚方寶劍。可以斬殺邪惡之人。他當時隻是路經那裏,才會將我救下。”
司徒雪茹眸子輕輕眯起,卻沒有再度問下去。知道娘不願提及,她也不想再強迫。畢竟昔日的燦烈之事,曾深深傷害了她的娘親。
她的神情複雜,她幽幽的說道。“曾今蹂躪我的人,已然得到了懲罰。斐然,娘為了保護你離開,娘不後悔。為了你,做任何的事,娘都不會後悔。”
司徒雪茹心中一陣感慨。眸子深深描繪著娘清秀的麵容。心口深深的疼痛,她的養娘還活著,真好。
周國與昭國臨界之地,曾今引發戰亂,她才會成為戰俘。她痛恨戰爭。可是又沒有辦法。還好,近幾年,周國與昭國倒是相安無事。
司徒雪茹心思沉重,卻是問,“娘為何要以麵紗見人?當真得了病?”
她搖頭,幽幽的說道,“我每日都在思念你,我不想見任何人。起初如此,之後,我就很厭惡喧鬧,總覺著和他人相處,他人就會用異樣的眸光來看我。我習慣了帶麵紗。或者是曾今的夢靨,已然深入我的靈魂。我這般殘花敗柳,活在世上。隻是為了能夠再見到你。”
“我的斐然,真的好美。”
她的聲音溫柔,眸中凝滿了慈愛。她緊緊將司徒雪茹摟入懷中。“斐然,世上匪夷所思之事。娘果真是遇到了。不要擔憂,娘剛隻是震驚,無論斐然是鬼魂還是其他。娘都不怕。”
“娘終於見到你了,斐然。”
二人再度說了些體己話語。
養娘告訴她,那個來使對她很好。司徒雪茹笑著對娘說著,早就看出來了。來使很在乎娘。
可是司徒雪茹卻發覺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養娘眸子卻是閃過一抹黯然。
司徒雪茹輕握養娘的手,反問養娘手指纖纖,之前手指上的粗繭已然都不見了。她還變的那般優雅,哀愁。
她隻是淺淺的說道,他畢竟是來使。她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有婢女伺候,手指粗繭都經過修飾了,自然是十指纖纖。
養娘眸子慈愛的說,“周皇很在乎你。我做夢也想不到斐然會成為周皇最寵愛的妃子。周國幾度易地,斐然也受苦了。”
她隻是搖頭,“能夠再度見到養娘,受再多的苦都值得。”
說著說著,就潸然淚下。
她笑的溫柔,“傻瓜,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懷孕的女子,還是少流淚,對眼睛不好。”
司徒雪茹擦拭掉眼淚,笑,“娘。能見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她異常激動的說,“娘也是。”她的眸子一陣黯然,“可是斐然已經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
“娘,在我的心中,永遠都有您的位置,沒有你,就沒有如今的我。”司徒雪茹貪戀的在她懷中蹭了蹭。
司徒雪茹眸子灼灼的盯著娘,“娘,昭國來使此行真的隻是為取女兒紅酒引?”
她長長舒出一口氣。她眸子哀怨,“我隻是一介女子。他的公事我從不過問。他也不會讓我知道。此行周國,是因他想讓我來周國品嚐周國的宮廷禦酒女兒紅,我才有幸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