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典典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夢裏她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渾身上下都冰冷無比。
甚至能感覺到身體裏的血液在逐漸流失,渾身上下都透著涼意,仿佛就要凍死在那場風雪裏。
迷迷糊糊的時候她又忽然記起了很多事情。
五年前那倉皇畏懼的一夜,依稀記清了對方的容貌,當初那樣模糊的畫麵和臉孔,如今終於和封宴廷的臉重合在一起。
還有許多許多年前,有一個穿著紅色大衣的女人牽著她,在家門口見到了另外一個中年女人。
她張了張唇,喚了一聲姨。
陸典典不確定那時的自己多大,隻記得媽媽的手很溫暖,牽著她走過了雪地,一直回到他們曾經住過的屋子裏。
那棟已經十幾年不曾回去過的老屋。
好像母親在等她……
陸典典下意識沿著雪地朝那邊走,隻覺得身體無比放鬆。
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到了媽媽懷裏,應該就不會冷了吧……
可忽然間,耳邊傳來一聲急促的喊聲。
“夫人?夫人!”
她的步伐驀地僵住,下意識去思考。
這是誰的聲音?
很耳熟。
“典典,醒過來。”
“別睡,快醒過來……”
這是誰在叫她?為什麼聽起來這麼擔心?
好像燒灼一般的疼,好像如果她真的不醒過來,他會痛苦到活不下去。
她自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
隻微微遲疑了一瞬間,便跟母親揮揮手,說先不過去找她了。
再然後,努力的睜開了眼。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
“封夫人醒了,太好了 !”
周圍盡是一些雜亂的聲音,隱約還有一道很找打的音插了進去,“我就說肯定會醒,都著什麼急。”
“讓你閉嘴,少說兩句對大家都好!瞪什麼瞪,沒看BOSS都快殺人了。”
很快,嘈雜的人都被清理了出去。
陸典典隻看見旁邊有一道高大的身軀,那張俊臉正定定看著自己。
隻可惜頭頂的光過於刺眼,她看的不是很真切。
過了好一會,男人便讓開了位置,擠進來一張滿是笑容的臉。
“封夫人醒了就好,我是白石,你現在在附屬二院裏。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掀了掀唇,還是想看清男人剛剛的表情。
可對方問的著急,便終於還是先回答了一句,“頭暈。”
“頭暈是正常的,暫時先躺著,恢複氣血也需要些時間。眼前還發黑嗎?手腳有沒有麻?”
陸典典輕輕搖頭,“沒有。”
“那我這樣按你的手是什麼感覺?”
“疼。”
她艱難吐出這個字,腦子裏嗡嗡嗡的,“你這麼按能不疼麼。”
態度不是很好,甚至還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可白石卻放心的笑了出來,“能感覺到疼就好,看各項數據也很正常,恭喜恭喜,封夫人現在可以確切的說是救活過來了。”
旁邊的幾名醫護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而陸典典實在很難感受到這些喜悅。
她頭暈乎乎的,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季度饑餓的狀態,讓人無比煩躁。
而白石重新交代了幾句之後,終於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