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昕鶴有點茫然。
照著賽裏南所說,應該是在她還沒退位之前,提出讓他和幾位魔導師研究出一個能完全操控在她手裏的魔法禁製的控製器。
這個東西很麻煩,因為當初要把這裏做成禁魔區是為了保障國王的安全,而為了安全,當然不能留漏洞,否則一旦被有心人掌控,這禁魔結界不就形同虛設了?
所以當時這禁魔結界製作的時候就窮極大魔法師們的心血,做得毫無漏洞瑕疵,還能自主運行……能量來源當然還是要靠魔晶的,不管是王宮的防魔結界,王都城牆的結界還是小國王自己身上的防護罩,說白了魔晶都是根本。
但怎樣有效利用魔晶帶動和吸收天地間的魔力來運行,那就是魔導師和煉金術士們的能力了。
而在已經確認沒有後門的結界上加上控製,就好像在渾然一體的玻璃罩上要後打出一個洞來,玻璃罩不能碎,這是需要本事的。
更關鍵的是,這個洞的門鎖。
必須隻有主人才能打開,不能有一絲落到別人手裏的可能。
哪怕是鎖匠本身。
所以,他們當時是打算做出一件隻有安貝爾本身的血脈才能控製的魔法道具的。
因為難度大,所以研究並不順利。何況安貝爾很快就退位,不久就失蹤了,這件事自然就擱置了。
洛斯特繼任後並沒有這方麵的打算,他是劍士沒有魔法,自然比黃昕鶴對魔法更加排斥和警惕,他也比黃昕鶴更不信任別人,所以,根本就不想留那個洞了。
這件事就這麼擱置了。
甚至因為時間太久,連賽裏南都不記得了。猛然間才想起來。
“應該還在你寢宮裏,雖然沒做完,但好歹埋進去個釘子,反正我們隻要能破了這防魔結界就行,哪怕事後修不好呢!去找出來試試!”
剛才在那裏的時候怎麼不說?
黃昕鶴腹誹著。
現在要怎麼辦?他們兩個現在相當於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單獨再跑一次嗎?還是說把一部分戰鬥力帶走?
這對捷爾特羅斯豈非更加不利?
賽裏南真的可信嗎?
她不覺得賽裏南會害她,但他知道的一直比她多,並且沒有告訴她。
而且,她真的對做這個毫無印象……這……
“賽裏南……”她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苦惱頭痛地看著她這位消瘦的,渾身裹在披風裏的男人。
她這些老友裏,賽裏南最不起眼,性格也最平和,不和人計較,似乎隻是個一心撲在魔法和真理探索上的宅男。
可是,容貌的普通可不代表人的普通啊。
一個能成為法聖的人,怎麼可能胸無溝壑,一味平和寬容呢?
沒有足夠的靈氣和執拗的性格,怎能在施法者的大道上一路領先?
天賦和能力如此傑出,掌握了如此多不為人知的真理和奧妙,怎麼可能不心高氣傲?
他的平和無爭隻是因為他根本不屑於在意俗世權力而已,他是那種真正的大道追尋和踐行者,為此不在乎一時得失成敗,不在乎旁人眼光,甚至不那麼在乎世俗倫理。
賽裏南似乎看出了她的遲疑,有點焦躁:“怎麼樣?去不去?要不我自己去?”
“具體是什麼東西?”黃昕鶴問,“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是一顆淡藍色寶石,”賽裏南說,“你打算和你的地母寶石鑲嵌到一起,不知道後來鑲嵌了沒有……應該在你的首飾櫃裏。”
地母寶石早就碎了,碎片已經被黃昕鶴和尤利安都用了。
用來促進她這具身體的魔力複蘇。
用來給沒有魔力的尤利安鑲嵌武器,使得他雖然沒有魔力,卻也能用出魔武雙修的架勢來。雖然沒有太厲害的,關鍵時候卻也有妙用。
黃昕鶴回憶不起來她有沒有這麼一顆寶石,她首飾櫃裏寶石和首飾實在太多。
“在那裏。”正在一對二激戰的捷爾特羅斯竟然還能遊刃有餘地聽到他們的交談,並且插嘴。高速移動的位置使得他的聲音在短短三個字間飄忽不定難以定位,但卻不帶一點兒喘息,顯然,他對這場戰鬥竟然是猶有餘力。
而且,他對黃昕鶴寢宮裏的東西也更加熟悉清晰:“在你的首飾櫃第二層,去拿吧!”
黃昕鶴依然猶豫。
“……讓你的三個契約者陪你們去,再帶兩個戰士,避開王宮的大路,盡量走小道,這裏離得不遠,很快的。”捷爾特羅斯的聲音平靜,一邊用一枚光明之箭封住了小國王進攻和後退的兩條路,又擋住了尤利安的一串突刺。
小國王悶哼了一聲,肩膀受了一箭,血液滲了出來。
黃昕鶴分明看到了他的傷口附近有黑氣浸漫,雖然不濃,但也說明他確實被黑暗力量浸染了,也許不如當初的末王那般深農,末王可是一受傷黑氣就像寄生的怪物一樣湧出來,迅速就讓他治愈如初。
小國王雖然也有黑氣卻很淡,恢複得也很慢,他的同胞兄弟雖然不喜歡和他配合,這時卻非常輕易就上來支援了他,緩解他麵對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