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 該說什麼?(1 / 2)

巍峨華麗的王宮在這場戰鬥中毀壞了三分之一,而黃昕鶴終於真正失去了她的第二個夥伴,天賦卓絕,劍術無敵也不乏聰慧,她青梅竹馬,幫助過她又傷害過她,同情過她又嫉妒過她的朋友洛斯特。

這件事和這場戰鬥都讓她疲憊。

大概對於賽裏南,佩爾勒和捷爾特羅斯他們來說,這場戰鬥和這個結局同樣讓他們在肉體和精神上感覺疲憊,所有人都對洛斯特的死閉口不言。

這實在是一件難以輕易描述和評論的事。

最難過的莫過於伊芙絲,她整個人都呆愣愣了好幾天,最後才大哭了一場。

黃昕鶴第一次看到她哭得如此痛苦,如此真情實感。

哭完之後,伊芙絲含著淚咬著牙說:“……不是他的錯!至少不完全是!是黑暗之書!黑暗之書蠱惑了他!”

其實這麼說也沒錯的,誰都知道,不被黑暗之書蠱惑,洛斯特又怎會如此瘋狂?

可是,所謂蒼蠅不叮無縫之蛋,洛斯特首先是心理有了這樣的不足和漏洞,欲望又超越了理智,才會被黑暗之書影響和操控。

這也是大家不想議論,不想評說的理由。

而他的野望和恐懼,幾乎是所有人的至極恐懼和野心,死亡,和時間。

黃昕鶴想起了中國曆史上那些著名的帝王們,他們大多數在晚年都無法自拔地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道術和煉丹,甚至做出不少愚蠢之舉,而推動這一切的,都是對死亡的不甘和恐懼,對青春和生命的留戀和不舍。

對於洛斯特而言,這種不甘和不舍難以避免的更加劇烈,畢竟,這個世界是那麼多長壽種族啊,人類卻是如此短命!

身邊的朋友夥伴們不管是人類還是異族都能至少活幾百年,他這樣的大劍師卻無法突破兩百年的極限!

哪怕他做了整個世界的王,立於大陸之巔!

於是這種不甘中加了嫉妒的佐味,越發激烈得如同油鍋裏潑了一勺水。

他又怎麼能冷靜下來,又怎麼能免俗呢?

黃昕鶴哀痛他的痛苦和不幸結局,卻也無法原諒他對自己,對捷爾特羅斯,對尤利安和那個真正的小國王——洛斯特真正的血脈傳人,的所作所為。

一切都結束得太倉促,她甚至沒有機會聽到他親口告訴她,當時襲擊她時具體要怎麼做。

她相信他不是為了泄憤,而是想要竊取她身體裏的什麼東西,用以延長他的生命。

這東西大概還是她所獨有,要不然,洛斯特以後登基為王,要想收取別人的生命被自己所用,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這種針對她的方法,是黑暗之書所傳授的嗎?

還有借血脈後人的身體續命的惡毒方法。

現在,也沒人會知道了。

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千頭萬緒。

黑暗之書依然交給捷爾特羅斯去封印,它無法被毀滅,隻能這樣封印,也許用不了多少年,它又會攪起這片大陸的風雲,把恐怖和血腥帶到人間。

這或許就是它的使命吧?

比起末王那一次的驚天動地,洛斯特這一次更像一場暗中的無聲的雨,雖然淋濕泥濘了不少地方,但並沒有引起大規模的驚悸和騷亂,對於黑暗之書漫長的曆史而言,隻能算個小小插曲吧?

對於不知內情的人們來說,隻是身體先天柔弱,剛剛親政不久的小國王去世了。人們為之唏噓,也有人說早有預料,畢竟小國王病弱得都無法輕易出現在公眾麵前。

陰謀論者,略微了解這幾場小規模戰爭始末的人,都暗中斷言小國王是被攝政王殺害了,接下來估計就是攝政王登基了。

說到底,隻是王都亂了些日子,有些人提心吊膽,更多人隻是多了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市場照舊繁華,樹蔭照舊濃密,咖啡館和麵包店依然飄著濃香。

但王庭官場,是難免一場從上到下的洗牌了。

首先,就是誰繼位的問題。

按理說,黃昕鶴既然就是傳奇女王安貝爾,她是最有資格繼位的,但她畢竟換了身體,現在的模樣又有些奇特,再說和她當年已經過了四十多年,要取信於人民有點難度。

當然了,有捷爾特羅斯,佩爾勒,賽裏南和女侯爵的支持,她要想登位肯定也沒難度的。

但黃昕鶴並沒有這個想法。

“……當年本來也是趕鴨子上架的,隻是因為豐饒祝福的緣故不得不當這個女王而已,我……還真的並不很想做這個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