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抽了抽,“這個老樊頭,真是神經錯亂了!”因為發車時間快到了,我快步跑去停車場。我剛到大門口,田大邦就等著了。“田隊,你還沒有下班?”我過去打招呼。
田大邦堆起笑臉。“秦楓,你來的挺早啊!”我看看停車場裏麵,沒看到老吳的身影。“田隊,老吳怎麼還沒有過來?”我問。田大邦像是忘了,“嗯,老吳?對了,老吳身體不好,今天來不了。我來代他跟你交接。”
我點頭,“那也挺好的!”田大邦指了一下角落名的公交車,“那輛車,是我們公司最好的車。因為路線比較長,就用大客車改成了公交車。”我看了一眼,車的外觀似乎有些陳舊。但好在沒有部件缺失,我跟著田大邦走向公交車。
車裏的燈亮著,光線有些暗淡。我上了車,差點被灰塵嗆到了。“豆妹,別打掃了!你這是汙染環境!”我很不滿的看著那個女人。“豆妹,你下車去吧!”田大邦擺擺手。
那個女人不情不願的下車去,一隻手有意無意的在我身上摸了一下。田大邦的臉黑了一下。“這車要從土路上開,有點髒。這老吳還不怎麼清掃!”他解釋道。“閑下來,我自己來掃。”我皺眉。
田大邦下車去了。我關上門,準備發車。汽車後視鏡裏,田大邦打了那女人一個巴掌。女人不吵不鬧,隻是瑟瑟發抖。田大邦看著女人,又是一頓狂揍,嘴裏嘟嘟囔囔,那聲音跟老樊似乎是翻版。
我故意放慢車速,就見田大邦像發瘋了一樣,把女人摔倒在地上,狠狠的又踢又打。我按了一下喇叭,後視鏡裏的人突然消失了。正在我大惑不解的時候,看到後視鏡裏麵,出現了一個人。
不用看太清楚,我就認出來,那是老樊。隻不過,他穿了一件女式的睡衣。用很機械的腳步,朝我走來。我大驚,一點油門,公交車一下就衝了出去。
後視鏡裏的老樊,像是一個木偶人一樣,搖搖晃晃的,朝著我的車奔過來。我想停車看看情況。他突然一頭栽倒下去。一個人斷成了好幾段,像是摔在地上的泥胎塑像。我嚇的不敢再去看了,趕緊駕駛著汽車出了總站。
我撥了總站值班電話,手機裏卻是嘟嘟的忙音。我又給田大邦打電話,他好像剛睡醒的聲音:“楓子!你開車打電話,不知道這是忌諱的嗎?掛了!”還沒有等我開口,就被訓了一頓。我苦笑,自己安慰自己,這就是幻覺。
我把車開出了停車場,始發站上就有人上車。一個女人和一個老頭先後上了車。“你好,我是陳珊,六十四路的售票員。”女人跟我打招呼。她二十多歲的年紀,剪著幹淨利落的齊耳短發。皮膚很白淨,但眼神有點憂鬱。
我點點頭,“你好,我秦楓。原來在十路開車。”女人坐在中間,後麵的老頭躬著背,提著一個很大的編織袋坐在她後麵。“老大爺,你那個袋子放前麵來,那邊有些礙事。”我提醒那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