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源光看著他的表情,安撫道:“別擔心,不是壞消息。我們雖然發現了玉小姐的車輛,但並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言外之意,是也沒有找到屍體。
鍾之羽這才鬆了口氣:“怎麼會沒有找到人?這裏樓層這麼高,是不是她一聽到動靜,就躲起來了?”
“基本上沒有這個可能。”
白源光說,“因為我們在頂樓發現了她的手機。”
他掏出證物袋,裏麵赫然是玉雪瑤的手機。
而聽到他們的對話,直播間正在狂刷問號。
白源光簡單給直播間解釋了幾句,隨後以辦案為由關閉了直播。
“玉雪瑤的直播內容是錄屏,真正的她應該早就去了其他地方。”
白源光問,“現在缺乏定位條件,你有什麼線索嗎?”
線索?
鍾之羽啞然。
他在腦子裏搜索了一圈,發現他可以說出玉雪瑤喜歡什麼、討厭什麼,身體的小習慣和下意識的肢體反應。
可她心底的陰影,和家人糟糕的關係、過去經曆的人或事,他一概不知。
又或許,是玉雪瑤有意讓他們的關係維持在一個恰如其分的親密,卻又不會讓他有機會觸碰到她的內心的範圍內。
身為男人,鍾之羽當然明白這種拒絕。
——不必走近,不必深究,隻要維持現在的快樂就好。等到合適的機會,我們就會自己走散。
他抿著唇,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以往,都是他用這種招數對付難打發的女人們,大家肉體親密、靈魂獨立,提前避免所有可能因感情帶來的麻煩。
可現在,用在自己身上,對象還是玉雪瑤,心底就變得格外複雜起來。
他忍不住懷疑,難道他們在一起時她的笑是假的?感激也是假的?
他怎麼能和別的男人一樣,他親眼見證了她的狼狽,也接觸過她糟糕的原生家庭,而她也沒有對他表現出抵觸,這難道不是一種變相的接受?
在白源光麵前承認這些,不知為何令鍾之羽十分屈辱。
“我......我不知道。”他頹然,用手捋了一下發根,“有煙嗎?”
白源光給了他一根煙,鍾之羽用牙齒無意識碾著煙蒂,問:“她爸媽有可能知道她會去哪麼?”
“玉雪瑤是被收養的。”
白源光語出驚人,“趕來現場之前,我讓同事幫忙調了卷宗,八年前,有她的報警記錄。”
鍾之羽叼著煙,聽到他說,
“——八年前她剛成年,差點被她父母賣給一個煤商人。據說差點將她塞到車裏帶走,還是她在千鈞一發之際跑了出來,找到了好心人求救。”
手指不自覺一抖,煙灰落到手心都渾然不覺。
鍾之羽怔怔地想:怪不得,原來是這樣。
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隻覺得嘴裏發苦。
而此時,白源光停止了閑聊。
他一臉嚴肅地接通電話,掛斷後,對鍾之羽說:“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鍾之羽不自覺攥緊手指:“好消息。”
“好消息是,玉雪瑤已經找到了。”
白源光示意他跟上,“——壞消息是,被發現時,她已經因為溺水缺氧,陷入昏迷了。”
半個小時前。
無論哪裏,都找不到玉雪瑤的身影。
阮嬌嬌有些心急,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心底不詳的預感就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