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山笑道:“隻揀要緊的東西帶吧,其他的就都別帶了。現在世道不好,路上土匪如麻。帶那麼多東西,被土匪惦記上了就麻煩了。”
劉麗一聽,嚇了一大跳,自己竟差點兒害了楊靖。趕緊問道:“那什麼東西是最要緊的,其他的咱就都別帶了,免得在路上出事。”劉大山說:“當然是銀子最重要了,現在難道還什麼比銀子更重要的嗎!”眾人都笑了起來。劉大山繼續說道:“除了銀子以外,還要多帶幾件冬衣。咱走的路差不多都是荒山野嶺,冬衣這東西不一定能夠買的上。被子就不用帶了,我在縣城的客棧寄存著,夠我們倆用了。”
劉麗趕緊又為楊靖收拾了一遍,重新為楊靖打了一個小包裹。讓楊靖背著試了一試,正合適。又從王老太爺給的一百兩銀子中抽出十兩銀子塞到楊靖衣襟裏。楊靖一看這麼多銀子,連忙說道:“不用這麼多,在外麵我會自己賺錢的。”
劉麗鼻子一酸,道:“帶著吧,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趕到雜耍隊裏,你在路上多吃點好東西。”楊靖連忙點頭。
這時聽到門外一聲喊:“楊靖,你是不是該動身了?這話是說不完的。現在都快到子時了,就動身吧!”
楊靖不舍地看了看臉色蒼白的父母和哥哥,又麵色複雜地看了看這個生養自己的家。這裏的每一件東西都那麼的令人親切,那麼的令人舒服。他要把自己的家映在心裏,他要時時刻刻的去懷念它。直到楊靖的眼睛裏的淚水模糊了視線,他才收回目光。
楊靖不舍地又看了父母一眼:“我走了!爹,娘,哥哥,我以後一定會回來的。”
劉麗不由失聲痛哭,楊貴也抹了一把眼淚:“我們去送你們。”
劉大山和楊靖在村口與眾人一一道別,便轉身走向了黑夜中。
兩個月後,也就是崇禎七年臘月二十七,二人終於趕到了大同境內。兩個月的艱苦跋涉,讓楊靖身子壯了一些,高了一些的同時,也讓他累的渾身發軟。真想一躺下就不再起來。
這時候楊靖正躺在客棧的床上,已經到半夜了,楊靖困得要死卻怎麼也睡不著覺。一會兒想到快過年了父母是不是也正在床上碾轉反側的睡不著覺,也在想著自己。一會兒想到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熬完這一段跑來跑去的日子。
楊靖翻來覆去,沒想到把舅舅弄醒了。劉大山問道:“還沒睡啊,是不是想家了。”楊靖“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說道:“快過年了,咱們要不後天到了寧武關就先別走了,過完年再走吧。”劉大山知道楊靖這兩個月確實累壞了,便說道:“行,咱們就先別走了。等過完年再走,咱們也看看這邊關過年與咱那兒有啥不同。”
楊靖在床上與舅舅說了幾句閑話,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早的,二人就動身了。前幾天這一帶地區剛下了一場大雪,足有一尺多厚。路上特別難走,走到下午,二人才走了二十裏。不過還好在這裏二人發現許多腳印從另一個路插來向前伸去,跟自己走的竟是一條道兒。楊靖大喜,說道:“舅舅,你瞧這就腳印,足有上百號人吧。這肯定是一個大的商隊,咱們趕上去與他們結伴而行如何?”劉大山也十分高興,說道:“好。咱們就緊走幾步,趕上他們。”
二人加快幾步,走了一會兒,楊靖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總覺的有人在看著自己,可是四周看看,除了白茫茫的雪地以外什麼也沒有。楊靖覺得不放心,對舅舅說道:“我感覺有人在看著咱們,是不是有土匪啊?”劉大山向四周看了看,笑道:“別疑神疑鬼了,趕快趕路吧。”楊靖說道:“是不是這腳印就是土匪的,咱們還是要小心點兒。”劉大山遲疑了一會兒,說:“應該不會吧。這麼冷的天,難道土匪就不怕冷。再說了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土匪也得休息幾天吧。這個時候,他們出來幹什麼,路上行人都沒幾個,難道他們出來喝西北風兒。”想了一想,又說道:“咱們慢點兒趕,看看情況再說,小心無大錯。”楊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