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天黑的越來越早。
蘇景跟宋喬等了一個三十秒的信號燈,才跟著人潮過馬路。宋喬伸手抓著蘇景的手,笑著說:"別走散了。''
蘇景在夜色的遮掩下肆無忌憚的紅了臉。像個黃毛丫頭一樣動輒就臉紅實在不是什麼讓人好意思的事情,可是宋喬的細微動作,就能輕易的打亂她原本很有秩序的思維。
惹得內心裏,撲騰的厲害。
''你到底要領我去哪裏?''宋喬牽著蘇景的手走在後麵,即使已經遠離了人群也沒有放開。
蘇景就任她牽著,說:"去一個你絕對沒去過的地方。''
宋喬不說話,笑著跟著蘇景走,去那個她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其實,她現在所做的又何嚐不是她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會做的事呢?那天聽路子西說蘇景去相親了,沒由來的心慌了。蘇景喜歡她,她一直知道,所以她從來不急,放任彼此慢慢來適應。她要適應自己對蘇景的產生的感情,來確認自己內心裏對蘇景的這份感情的重量。畢竟,她們都不是十□□,可以不管不顧的年紀。可是,如果蘇景真的選擇了結婚這條路來了結自己的餘生。宋喬不敢想,好像是一直屬於自己的東西,突然有一天被人告知:對不起,此物易主了。所以,宋喬開始急了,她害怕了,害怕蘇景從此真的與自己成為兩個世界的的人,成了平行的兩條線。
隻是,在她想要采取行動的同時也發現,蘇景對她的一種距離,一種拒絕的距離。這種想愛卻不肯相愛的態度是因為那道刀疤的過往嗎?
''這就是你說的我絕對沒有來過的地方?''宋喬的聲音裏掩藏不住的笑意,看著眼前這個大門緊閉,掛著結束營業牌子的店麵。
''咳咳!''蘇景清了清嗓子,說:"這個,純屬意外!''
宋喬看著已經被油汙掩蓋的牌子上寫著砂鍋米線四個大字,問:"你想吃米線?''
蘇景點頭,說:"看來我真是很久沒來了,連他關門大吉了都不知道。''
''走,我帶你去一家。''調轉方向,宋喬拉著蘇景的手走在前麵。
馬路對麵,初少白問馮梓琪:"那不是宋喬嗎?她怎麼跟蘇景在一塊兒?''
馮梓琪同樣看著馬路對麵有說有笑的兩個人,冷笑著問:"你認識那個女的?''
馬路這邊的蘇景,正說著這一個禮拜的晚飯都吃米線,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宋喬感覺到手上傳遞來的抖動,問:"怎麼了?冷嗎?''
''沒事兒,大概是餓了。''蘇景不是很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可心裏麵總有點兒什麼不好的預感在提示自己要有糟糕的事情發生。下意識的前後左右的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是趕著回家的臉,沒有特別。
宋喬加快了腳步,說:"就在附近了。''
宋喬說的這家店,新開不久,店麵還有一股新鮮的油漆味。蘇景看著嶄新的桌椅小聲的問:"你來吃過嗎?''
''歡迎光臨…哎呀,蘇小姐啊,好久不見了啊。''老板從內堂裏出來迎接客人,看見蘇景立馬笑開了花,可不就是前麵結束了舊店麵,在這裏新開張的老板嗎。
蘇景驚訝的說:"哎呀,你把店鋪遷到這裏來啦?我還以為你不幹了,擔心以後都吃不到這麼好吃的米線了。''
''沒辦法,孩子好上學了啊。這個地方大一點,可以在後麵間出住的地方,這樣孩子上學也近了啊。''老板靦腆的笑著,對蘇景的誇獎不好意思。
''居然,真的這麼巧。''宋喬掰開衛生筷子遞給蘇景。
蘇景把玻璃瓶裝的可樂插上吸管放到宋喬麵前:"這樣,都不知道是你選的地點還是我作的提議了。''
''很重要嗎?''宋喬吸了口可樂,說:"就當作是你的提議好了,我隻是湊巧。''
''說的好像我欺負你一樣。''蘇景又要了一份米線倒進砂鍋裏。
''如果是你的話,欺負我也是沒有怨言的。''宋喬看著蘇景,一臉認真。
蘇景拌米線的手頓住了,抬頭笑著說:"我是你老板,你當然不能有怨言。''
''蘇景你……''看的出來,她是故意扭曲自己的意思。宋喬悶頭吃米線,她也不想一下子把話說的太開了。
''宋喬。''蘇景看著她,剛剛,她是想跟自己表達什麼意思?是說自己對她而言是特別的嗎?千萬不要,蘇景的心裏慌亂了起來。''我還有幾個月就三十一了。''
''然後呢?''
''沒什麼。''蘇景的筷子在砂鍋裏攪來攪去,''就是說,年紀越大越不想改變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