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話劇院回來後蘇景有點兒心不在焉,之前那種不安的情緒好像在那天之後愈加明顯。她不知道這種不安是不是來自對於過去的某種抗拒,初少白的出現讓她的五年之前好像有了一顆不安定的炸彈。
可是想想,初少白跟宋喬之間也沒什麼聯係。
或許,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蘇景這兩天一直下意識的看手機,但是初少白並沒有打過來。想想也是,即便當初關係再如何不錯,也是因為路原的關係,如今時隔五年,哪有什麼舊可敘?
突然,蘇景很想給陳辰去個電話。
可是,既然彼此已經朝著各自的方向開始走了,又何必去打擾她現在的生活?隻是,有些習慣一時還不能改變而已。
蘇景笑著搖了搖頭。
宋喬端著一杯咖啡走過來:"笑什麼呢?"
蘇景笑著說:"沒事。"
她不想說,宋喬也不追問,她知道蘇景有不想提及的過去,這過去大概是慘烈的,慘烈的讓她自己也不忍去觸及。感情需要慢慢存儲,信任也需要慢慢累積,日子久了,才能見真心。
"元旦要怎麼過?"宋喬啜著咖啡問道。
蘇景下意識的想說回家過,可念頭一轉,想起宋喬也算得上是無依無靠。這樣的熱鬧的日子裏如果自己不在,那該是怎麼樣的一種冷清?遂問道:"你想怎麼過?"
宋喬說:"以往都是跟平常一樣。我對節日沒什麼特別的感想,除了物價貴了點兒比平時。隻不過,今年有你就想要有一點不同。"
蘇景心裏跟被人捏了一把似的,想著自己這些年好歹還有這群朋友陪在身邊,再不濟陳辰也不會讓自己落單。宋喬恐怕不僅僅是元旦,可能是春節、端午、中秋都是一個人過的。她伸手環住宋喬的腰,埋首在她的頸肩,忍不住歎氣。
"幹嘛啊?為我難過?"宋喬摟緊蘇景說:"我都不在意的過去你在難過什麼?"她現在有她,一切都朝著理想的人生前進著,沒什麼可難過的。
"那我把你這些年的元旦一並補齊了,你想怎麼過咱們就怎麼過。"蘇景的聲音透過宋喬的毛衣,帶著點兒鼻音。
"我們就像最普通的家庭那樣,做一桌好吃的,再來兩罐啤酒。然後看電視,再放點兒禮花什麼的,好不好?"宋喬蹭著蘇景的頭頂,在某些方麵她不需要多麼波瀾壯闊的紀念日來打造回憶,隻需要一點兒溫馨的畫麵配上最適合的人,做最簡單的事,就會有最平凡的快樂。
蘇景說:"好。"
第一場雪趕在聖誕之前落了下來,蘇景長這麼大小見過雪的次數屈指可數。今年很反常,雪大的模糊了視線,沒多久就掩蓋了這世界原本的眼色,一片白茫茫。
初少白的電話就在蘇景趴在窗戶邊看雪景的時候打了過來。
"蘇景,你幹嘛呢?"初少白的聲音在室外嘈雜的背景音裏清晰無比,蘇景不知道是她的手機質量好還是自己的聽筒太給力。
蘇景說:"沒幹嘛,看雪呢。"
初少白那邊樂嗬嗬地笑著:"我說妹子你忒有閑情逸致了啊!好久不見了出來玩會兒唄?"
蘇景說:"好"又問:"你哪個感天動地的姑娘追到手了嗎?"
初少白那頭像是歎氣,可被背景裏一聲刺耳的鳴笛給幹擾的停不清晰:"姐姐我精誠所至,可惜金石不開。"
突然地,蘇景想起當年初少白押的她跟路原的那個賭局盤子,問:"大白,當年你押了多少錢?"
初少白那邊安靜了幾秒鍾,蘇景隻聽見背景音裏的吵鬧,初少白緩緩開口:"蘇景,你還是放不下嗎?"
玻璃上因為店裏的暖氣蒸騰出一片霧氣,蘇景用手指在玻璃上印著腳丫,笑著說:"大白,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可忘不了的呢?我就是好奇罷了。"
"二百。"初少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