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發現,我跟郭茗琳已經一個月沒有聯絡過了。
電話不停的震動,震的我手心麻癢,越是急著想要接起來越是按不住電話的按鍵。就像是身上的力氣被抽走了一樣,我無助的想懇求誰幫我接起來,接起這個讓我即便刻意隱藏還是日夜思念的人的電話。來電嘎然而止,屏幕上一個大大的問號表示著未接來電。我一下子坐進花壇裏,忍不住閉上眼睛,懊惱。沒有什麼詞彙能形容我現在的感受,在我以為自己就此錯過的時候。手機再一次震動,還是郭茗琳的來電。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按住接聽鍵將聽筒放在耳邊:"喂。"
"茶花。"久違的聲音鑽進耳朵裏,在之前的夜裏我每每想聽聽的她的聲音卻沒有勇氣接通她的號碼。我們的關係現在就像是走在頭發絲上,腳下是刀山火海,一個不穩就是粉身碎骨,我怕疼,不想摔下去。
心裏像是有著驚濤駭浪一樣翻滾,可是聲音平靜的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是我。"
"你什麼時候下課?"她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就像一個月前總是會打來電話問我什麼時候下課的一樣。
我想說今天課滿的,一直上到晚上。一抬頭,看見她的車剛剛停下,就在距離我二百米開外的地方,我聽見自己說:"今天下午沒課了。"我原來隻想聽聽她的聲音就好,盡管思念難熬,可還是害怕直麵她的惶恐。我怕從她的眼裏看到一切厭倦有關的情緒,那種東西我才是真的承受不了。
她也看見了我,直接下車朝著我走過來。我用了二百米的距離在心外砌出一堵牆,然後用我一直以來麵對她的笑容,說:"你怎麼來了?"
"我剛出差回來。"她伸手把我從花壇裏拉了起來,相對於一個月前的那時候我對於她又重新伸向我的手誠惶誠恐,想用力握住卻又不敢握的太緊。
我哦了一聲,學委抱著厚厚一摞書正好走過來,我給她介紹了一下:"我監護人,郭茗琳。"然後對郭茗琳說:"我舍友。"
學委跟郭茗琳客氣的打了招呼,然後說:"正好我要去送材料,你監護人來了我就不陪你吃飯了。"
郭茗琳說:"一起吧,你要去哪裏送材料我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學委搖著頭後退:"很近的,我不耽誤你們啦!"說著,轉頭跑了。
學委這個短暫的插曲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跟郭茗琳說什麼,她看著我,問:"想吃什麼?"我習慣性的說了句隨便,然後抬頭,她一臉溫柔笑容看著我,然後和以往一樣的摸摸我的頭,說:"那我們去菜市場?"我不知道這一個月裏她是不是想通了什麼,總之就好像這空白了的三十天不存在一樣,好像那個晚上跟那個早晨都沒經曆過一樣。我們又回到之前的軌道上來了,這感覺讓我比之前更為珍惜,可卻也更小心翼翼。
以前,我總愛跟她拌兩句嘴,看她拿我沒轍的樣子開心的不得了。現在卻沉默了許多,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郭茗琳在廚房裏和麵準備包餃子,我在房間裏看著那幅畫,聽著廚房裏叮叮當當的聲響,一個月沒回來不知道這裏的一切會不會像我想念它們一樣的想念我。爬到床上,把臉埋進被子裏,是才曬過的味道。我以為我這一個月做得很好,心情很平複,可是一旦靠近郭茗琳全都打回原形。她用她一貫的溫柔來打敗我千辛萬苦才掩藏起來的傷痛,可是我卻甘之如飴。我不知道如果我這樣堅持的喜歡她,會不會讓她感動,可她突然的出現讓我不得不去胡思亂想,會不會她也是有一點喜歡我?
事實上,我沒能想出一個有可能的答案,我跟郭茗琳就幾乎是分道揚鑣了。
郭茗琳做飯的時候從來不要我幫忙,她說我隻會越幫越忙。所以我透過牆壁傳來的聲響來知道她是在燒水還是在煮餃子。在差不多的時候我走出來,正好看見她端著一盤煮的白胖的餃子出來。日夜相處的這幾年,我將她的一切習慣、動作都摸的透徹,比如她如果被盤子燙到,一定會捏捏我的耳垂。她放下盤子,說:"你先吃我接著煮。"
我點頭,做過去想要將盤子朝著自己拉過來,冷不防被燙的縮回了手打掉了筷子。郭茗琳聽見聲響出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