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藏寶之地 最終(1 / 3)

既然相遇,不可能不打架。老伍頭受了很重的傷,但他還是在老宗主相護下,逃了出去。他在暗處守了很多天,不見老宗主身影,知道應該出事了,可他沒有宗主令,不能再次進島。

他把傷養好,去找苗紅笑,可還沒找到人,就聽到她出事了。他循著宗主特殊痕跡,隻找到了孤身一人的盧櫟。可他不敢現身,因為他不確定拓跋昆有沒有後手,是不是暗裏盯著他,隻敢遠遠看著盧櫟,悄悄打聽消息。

做為老宗主近侍,他知道的東西不少,人脈也有些,漸漸打聽出來,苗紅笑出事,與肅王,先帝有關。

拓跋昆不會放過老宗主,當然也不會放過苗紅笑。他早早給肅王送了信,說苗紅笑手裏有藏寶圖,肅王不可能不想要,派了精英力量去阻截苗紅笑。苗紅笑當時想利用先帝之手壓製肅王,她甚至把寶藏消息說了一部分,動之以情曉之以利,可先帝不信她,或者先帝有別的想法,冷眼看著苗紅笑被肅王剿殺……

之後幾年,他成為灌縣看守義莊的老頭,悄悄看著盧櫟長大。

因為不能確定拓跋昆情況,老伍頭內心有壓力,不敢靠近,的確很合理。

可沈萬沙還是有些好奇:“那苗姨與盧櫟這麼重要,你知道情況就算了,沒想著要替她們報仇?”雖然能力略有不足,但若為忠仆,什麼都不做……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老伍頭搖搖頭,唇角微微揚起:“你可知道,曆任宗主是何血脈?”

“難道也是遺公主血脈?”沈萬沙眼睛睜圓。

“不,”老伍頭眼眸微闔,“他們是國師血脈。”

國師血脈,有溝通天地,知曉未來,起死回生之能。南詔古國時,先代國師算出後代命運舛,稍不注意可能卷入戰亂,不僅血脈滅絕,還會天下大亂,生靈塗炭,黎民受苦,百姓們十不存一。

天下大勢,皆有因果,朝代更迭乃常事,沒哪個姓氏可以永遠坐穩江山,先代國師其實並不特別執著南詔國運。自身血脈,這代不絕總有一代會絕,他亦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大浩劫。

可以稱之為浩劫的亂世,百姓們有多苦,他看的到……即身負特殊血脈,當行盡責之事!

先國師沐浴焚香,入靜室三十日,想出了一個辦法。他燃盡自身生命,為後人逆天改命……

老伍頭表示,這些是代代宗主口耳相傳之秘事,另外有兩個批命,落在了苗紅笑和盧櫟身上。

批命說,盧櫟五歲之時,苗紅笑會身死,但這個身死,非一般的身死,世間尋之不到,但其精魄未散,與其夫逍遙自在,過的很好。

說盧櫟十六歲前會有生死大劫,別人不能相幫,但他一定能挺過去,過後會是一片坦途,命格極貴。還說寶藏一事,就著落盧櫟身上。他必須堅強勇敢,用自己的力量破解謎題,最終成功,一切厄運才會結束。

“因先國師臨死前燃燒了所有血脈之力,其後代不再具有國師之能,但先國師留下之言,樣樣應驗,容不得別人不信……”

所以老伍頭才不敢繼續找苗紅笑,不敢接近盧櫟。除了有拓跋昆這個威脅,他不能隨意動之外,還有這兩條批命,當時的樣子,明明就是開始應驗了……

“怪不得小櫟子那麼厲害,原來有國師血脈!”沈萬沙指著盧櫟,上躥下跳十分興奮,“國師啊國師啊國師啊!”

盧櫟卻覺得有點窘,他之前可是堅定的無神論,可現在他穿越到古代,看到以前沒見識的神奇武功,見識過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但是國師血脈,真的有麼?

趙杼捏了捏他的手:“世有奇人,縱不得見,亦不能否之。”

赫連羽想的方向比較特殊:“拓跋昆那麼早就進了大夏國土,所以當初在慈光寺發現的屍井,是他的手下嘍?”

“非常有可能。”盧櫟點點頭,“當時他沒有成功,後續試探,迷惑動作一定不會停。”

沈萬沙很遺憾:“可惜那會兒少爺還沒出生……”沒見識到那場麵,否則藏寶一事沒準早爆出來啦!

趙杼也相當遺憾,他們始終是晚了很多。

老伍頭咳嗽兩聲,肺部像破了風箱,發出的聲音極為難聽。他大概是覺得自己快不行了,繼續開口說話:“我看著少主長大,過了十六歲,變的堅強勇敢,好像換了一個人,就知道,是時候了……”

少主既然挺過了十六歲,他也就放心了,默默跟了一段,發現少主已經知道藏寶圖,更是放心,便想回來看看,拓跋昆到底還活著沒有。他不能上島,但老宗主出事,宗主令肯定落到了拓跋昆身上,幸運的話,他可以查出點什麼,幸運再多點的話,沒準能替少主消滅了拓跋昆,讓少主路途更加順暢。

可惜他不小心,被拓跋昆給抓了。

“此前我隻與拓跋昆見過一次,並不熟悉,這次他抓我上島,我才知道了這許多事。”老伍頭聲音歎息,拓跋昆的過往,也是這時才知道的。

十年前拓跋昆殺死老宗主後,認為一切盡在掌握,寶藏馬上就要歸他,可轉回頭卻發現,他的人裏,有人找到了寶藏藏處,想獨吞。他怎麼可能會忍?當時就想了巧機,製造出對方還有餘黨的假象,自行離開去解決,讓兄弟們繼續找寶,為了不引起這些人懷疑,他還特別強調,找到了必須給他分一份。暗地裏,卻與素雪說好,讓她做餌,逼剩下的人不得不團結,把寶藏取出,他再回來一鍋端。

素雪死了,當時拓跋昆有些難過,卻並不特別難過,尋了那麼多年的寶,終於找到了,他很興奮,很滿足。可沒過幾天,他發現寶藏是假的,還發現他是那麼思念素雪,他其實是愛素雪的,更發現,他著了老宗主的道,身中奇毒……

拓跋昆中的,是島上莫離花根之毒,解藥便是其花蕊。此花特性奇異,常年開花,卻極嬌弱,別處種不活,唯有穿雲島盛產。此毒極為特殊,隻能抑製,不能根治,抑毒必須吞服新鮮花蕊,三天一次,且花蕊移下後,半日內就會失效……莫離莫離,莫離花取這個名字,意思便是,中了它的毒,就不要想離開,一輩子隻能守著它。

拓跋昆極其憤怒,所有心裏想的事,沒一樣是好的,還不能離島,脾氣越發偏執。他不能讓死者複生,不能完全解去身上劇毒,索性窩在島上不出去,想著總有一天,會有人過來尋寶,到那時,他就有樂子了!

他活不好,別人也別想活好!他為這寶藏毀了一輩子,這寶藏隻能是他的!若他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可能也是憋壞了,拓跋昆虐待老伍頭,卻也將往日之事一一說與他聽。

比如這些年裏,他都做了哪些驚天地的大事,怎麼知道寶藏消息,怎麼找寶,怎麼知道了藏寶圖,怎麼布局對付老宗主……

比如島上猴子,並非他馴化,而是曆代宗主馴養。隻要喂食它們,亮出宗主令讓它們看,它們就會聽話……

比如他最終說服肅王造反的理由,是長壽藥。他能短暫離島三天,幹不了太多事,找人給肅王傳個話卻是可以的。他告訴肅王,寶藏裏有一顆仙丹,資質好的服下,可直接飛升成仙,年紀大的,資質一般的,可長生不老。如肅王這樣地位,隻要謀得皇位,最不濟也能長長久久坐著龍椅,享受這天下……

老伍頭被拓跋昆打折了腿,喂了毒,幾經折磨,卻並沒死,因為拓跋昆舍不得。雖然是個糟老頭子,好歹算個有些關聯的故人,而且有人能陪著說個話,他也不會憋死不是?

拓跋昆在島十年,找到了很多地方,也能控製很多處機關,可老伍頭是老宗主心腹,知道的事不算多,卻也不算少,可他並沒有輕舉妄動。

他身子已殘,並無餘力獨自生活,或者離開,拓跋昆舍不得他死,雖然受些折磨,性命卻不會有礙,近處盯著對手也不錯。直到近日,他感覺機關動蕩,拓跋昆離開很久,沒回來折磨他,他心中希望升起,趁此時機,費盡力氣,到了這裏。

“這裏是尋找寶藏的必經之路,隻要找到正確方向,一定會到這裏來,拓跋昆那個蠢貨並不知道……我不是舍不得死,隻是想著,若能在死前見一見少主,多好……終於……讓我等到了……”老伍頭費盡力氣睜開眼,欣慰的看著盧櫟,“果然不愧是……少主……”

盧櫟見他情況著實不好,趕緊握住他的手:“伍伯,你累了,先休息一會兒。”

“不……”老伍頭最後看了盧櫟一眼,搖了搖頭,“我知道我時間不多了……再睡著……可能就醒不了了……”他用力呼吸幾下,喉頭艱難的滾了滾,“少主你記著……繼續往東……解開機關……兩個……可能有危險……到達最,最後一道門……驗證……驗證血脈……”

老伍頭話音越來越低,越來越艱難,最後竟說著說著,眼睛一閉,手垂了下來。

“伍伯!”盧櫟心一急,差點撲過去。

趙杼則眉心一皺,立刻捏向老伍頭的脈博……

沈萬沙心也提了起來,連聲問:“怎麼樣怎麼樣?”

趙杼搖了搖頭:“去了。”

盧櫟指尖微微顫抖,眼梢垂了下來。

趙杼握住他肩膀:“他求仁得仁,心中並不痛苦。”

“我知……”可看著生命在眼前消逝,怎麼會無動於衷?而且老伍頭這麼痛苦也要堅持等他……盧櫟眼睛有些酸。

他站起來,認認真真端端正正的朝老伍頭鞠了幾躬。

沈萬沙等他鞠完,過來拉了拉他袖子:“小櫟子,你不要傷心,那拓跋昆大概被山崩砸死了,也算報了仇,回頭咱們再找到寶藏,完成老伍伯的心願,他一定會開心的。”

“……嗯。”

氣氛沉悶良久後,赫連羽若有所思:“照這位伍伯的話,拓跋昆即是前代赤炎堂成員,那麼現在赤炎堂的人會知道寶藏之事,並一力尋找追逐,也不奇怪了。”

“嗯。”趙杼頜首。不過拓跋昆性子獨,漏出來的東西想必不多,赤蛇他們應該找的很辛苦……遺憾的是遇到老伍頭時間太晚了,老伍頭將死,隻能緊著要緊的事說,很多內情並未來得及詳述。不過也沒關係,知道這些也夠了,他與赤炎堂算是老對手了,隻要抓住重點,對付起來並不難。

“可是既然寶藏在這裏,為何藏寶圖散落四處,苗姨也隻有一張?”沈萬沙很好奇這個。

赫連羽摸摸他的頭:“你忘了?遺公主將寶藏藏好後,將地址繪成地圖,分為八份,由八位心腹下屬分管,等待著後人來取。”

沈萬沙還真忘了這個。他想了想,問赫連羽:“所以國師這一脈,也就是小櫟子祖先,是遺公主最信任的人了?”所以才讓他們守島,守著最大的秘密?

“也許。”赫連羽眸底漾起淺笑,聲音似歎息。

事情過去太久,他們不知道遺公主為人,國師為人,隻得根據現有線索分析推斷,當時可能發生了什麼。有可能遺公主複國執念太重,不十分信任國師,所以做下這些製衡,希望後人爭氣;也有可能遺公主信任國師,照他建議做了這些安排,也有可能是其它。總之,今天,他們四個身負氣運的人站在這裏,未來,由他們掌握!

……

老伍頭在臨死前提示,前路還有兩重考驗,有些危險,但這個危險程度是怎樣,誰都不知道。趙杼赫連羽帶盧櫟沈萬沙兩個不會武功的已經不輕鬆,不能再帶上老伍頭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