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之單手摸著下巴,咂咂嘴,“你許是不知,這些大店,會將一些做工不好的首飾,鑲上成色一般的珍珠,便宜放給一些小鋪子,這樣才不會虧錢,還能小賺一筆。”
“照你這樣說那還真有可能,我這就讓人去問。”丁寶儒說著要走,被顧瑾之拉住了,“你去問也沒用,人家哪會將這毀名聲的事告訴你。”
“那該怎麼辦?”
“小鋪子你們都問過了?”顧瑾之再次確認。
丁寶儒點頭。
“走鄉串戶的貨郎可有問過?”
丁寶儒一愣,頓時恍然大悟,貨郎走鄉串戶,販賣百貨,首飾自然也賣,一般偏僻的鄉下,大多物什都是在他們這兒買的,死者的耳環或許不是在首飾鋪買的,而是在貨郎那買的。
“我這就讓人問去。”丁寶儒話音未落,一溜煙又走了,顧瑾之搖搖頭,隨後也走了,該趕緊回家了,不然老太太該差人來逮他了。
顧瑾之到家門口時,管家早在門口等著,一見他就趕緊迎了上來,“少爺,您可回來了,老夫人差人來問過幾回了。”
“我這就去。”顧瑾之趕緊過去,除了父親,家裏人都在。
“祖母,娘。”
“來,來,過來,給祖母仔細瞧瞧。”老太太眼神已經不太好了,拉著孫兒的手,瞧了又瞧,“黑了,也瘦了,就說不讓你去吧……”
“可不是,在外麵可吃不到祖母做的好菜,我都饞死了,祖母快些招呼上菜吧。”顧瑾之生怕老太太喋喋不休說下去,趕緊岔開話題,老太太心疼孫兒,忙止了話頭,趕緊讓人擺菜。
“娘,不如讓瑾之先回房換過衣裳再吃飯。”顧母插話道。
“哪有你這狠心的娘,你兒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還講究什麼,先上菜,吃了飯再換。”顧瑾之是顧家五代單傳,老太太疼得跟眼珠子似的,饒是他爹娘也插不上手。
“娘,我這回先吃飯再去換衣裳,下回一定不這麼埋汰上飯桌。”顧瑾之趕緊打圓場,他因趕路風塵仆仆,身上都是些塵土,天氣熱又出汗,確實不太好就這麼吃飯。
老太太和顧母都瞧著有些不大高興,顧母沒應兒子的話,江清黎隻好從中又勸道:“祖母,相公剛從外麵回來,正熱著,不如先切個涼瓜消消暑?”
江清黎是顧瑾之的妻子,比他小八歲,十三歲嫁進顧家,到如今已有三個年頭。
“傳菜吧。”老太太沒搭理江清黎這句話,直接吩咐福媽媽傳菜。
江清黎抿抿嘴,不敢再說了,祖母和婆婆之間的水火不容大家都是知道的,祖母嫌婆婆這麼些年隻生了顧瑾之一個兒子,又嫌婆婆狐媚,勾著公公,不讓公公納妾,婆婆雖忍耐著祖母的刁難,但也不是個吃素的主兒,每回鬧起來,江清黎這個夾在中間的孫媳婦最難受,幫誰都不好,不幫也不好。
加之她娘家又不在京城,現在又沒個孩子傍身,可謂是一點底氣都無,每回都是受氣的主兒。
想起娘家江清黎就止不住歎氣,早幾年,江家也是朝中新貴,父親頗得聖恩,可謂是前程似錦,風光無限,可誰想這風光來得慢,去得快,沒過兩年,父親因得罪皇上,被派去了偏遠處做官。
這一去不知歸程,父親怕耽擱了她的婚事,所以臨行前草草地給她和顧瑾之舉辦了婚禮,將她留在了京城。
江清黎看了看一旁的夫君,輕輕咬了咬唇,他從進門到現在,還沒正眼瞧過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