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天上星辰密布,月亮高高的掛在上空。
倉州城裏一片喧鬧,街道上擁擠著男男女圌女,盛開著荷花的湖上飄蕩著各色的河燈。
這是個歡慶的日子。
倉州城裏最大的一座府邸內,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大紅的燈籠下有六名帶刀的守衛,氣派的大門開著,來來往往的都是名門望族。
府內荷花池邊,一座水上平台上,正上演著歌舞,美麗的女子身披薄紗擺動著柔軟的腰圌肢,配合著絲竹管弦,款款輕舞,婀娜多姿。
青陽三人坐在亭內的左側,都換去了滿是風塵的衣服,崖枝還是一身白衣抱著乖乖邊吃糕點邊欣賞歌舞。
青陽依舊一身藍衣冷清而獨立,慕靈被崖枝從頭到腳強硬的打扮了一番。臉上薄施脂粉,換上了一身淡紫色的裙裝,頭發也放下來了。頭上梳成好看的髻,又插上一支翡翠雕成的釵,釵頭是一朵蝴蝶的樣子,又從兩翼垂下細細小小的珠玉。
慕靈從一出現便吸引了眾多目光,美麗不可方物,冷清高貴的美,似乎又帶著一股天生的豔圌麗行於世,惑於世。
台上一曲罷,舞女排成一列行了禮之後退去,上圌位的君何站起來舉杯說道:“多謝諸位光臨,請飲下這杯酒,再欣賞下麵的舞蹈。”
眾人紛紛站起來同飲,嘴上說著客氣話,突然琴聲起,低低柔柔的甚為神秘。
星光下,一個男人身穿黃衣從上空慢慢飄下,黃色的銅質麵具,緊勒的腰身,飄逸的長發,飛揚的衣擺。
他落入台子中心站定,琴音低下去,幽幽的,突然又高吟一聲,男人隨之擺了一下腰,身段風流強韌有勁。
琴音緩緩的提著調,男人也隨著款款的舞動,最後琴音趨於高調激響不止,男人飛快的擺動腰圌肢狂舞,整個台子交由他一人,他就是主圌宰。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見過柔的美的剛勁的,卻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那個男人隻是飛快的擺動他的腰杆,黃色的麵具和黃色的衣擺在他們眼前如掠影,卻是這樣一支舞,牢牢的吸引住所有人的視線,拔離不得。
慕靈也被吸引住,她的眼中隻有那片黃色,還有那個男人眼中的清光,還有潔白的孤傲的下巴。
她入了迷,耳邊的聲音都消隱了去,男人的身段在眼中越來越清晰,她看到男人就狂舞在她眼前,包裹著的腰強韌有勁地在她麵前扭動,扭動成一幅詭異而又狂野的畫卷。
“慕靈,我喜歡你……”
“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我說過的,我一直在騙你……”
“叮”地一聲,琴弦斷了,男人停在中心,摘下了麵具。
溫潤如玉的笑臉對著所有人,樓葉說道:“這支是‘勾器舞’,據說是可以迷惑人心智的舞蹈,嗬嗬,希望大家沒有嚇到。”
頓時掌聲如潮,君何站起來拍手大聲喊好:“跳得太妙了。來,樓葉。今晚我要與你不醉不歸。”
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中,慕靈卻手腳冰涼臉色慘白,如果她沒有看錯,剛才有個影子從天空飛過去了,那個影子,無比的熟悉。
慕靈站起身來飛快的跑出去,沿路撞了不少仆從,青陽張了張口也追了出去,崖枝則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抱著乖乖邊追邊喊:“等等我。你們幹什麼去?”口中糕點碎末亂飛。
君何疑惑的站起身,樓葉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無需去追,好戲要上演了。”
君何狐疑的看著樓葉,樓葉朝他一笑,坐在他身邊端起酒杯慢慢酌飲,眸中光華流轉唇角含笑。
慕靈追到一半便張開了翅膀,兩隻綠色薄翼緩緩張開,輕輕的抖動時落下無數閃耀的金色粉末。
由於還在府內,周圍人見了紛紛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然後不知誰大喊了一聲:“妖怪。”府內頓時嘈雜聲起。
慕靈卻是不聞不問,直接朝天空飛去,一直追到荷花湖邊,見一白衣人站在橋邊,低著頭看著湖中的河燈。
人群驚慌的亂喊亂叫四散逃離,本來祥和歡樂的街道一下子如同敵軍降臨。
那人呆呆的抬起頭,兩隻大眼見到飛來的人時立即冒出精光,同時歡喜的大叫:“慕靈。”
慕靈冷冷的朝他笑了一下,停於半空,紫色的衣裙翩翩飛舞,絕代芳華又傲視獨立。
她運氣體內的靈力,用青陽教她的最厲害的法術,變幻出一把青色的光劍,然後飛快的朝冰鳥飛去,冰鳥呆怔的瞬間,光劍穿過他的身體。
“為什麼?”冰鳥握住逐漸消失的光劍,呆呆的望著慕靈,臉上隱忍著莫名的傷痛。
慕靈消失笑容的臉上冰冷無情,她冷冷的道:“你刺我的一劍,每當我撫摸傷痕的地方,不是傷口痛,而是心痛,這一劍,我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