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綿床上，被子微微拱起。
霍蕭走到床前，戳了戳被子。
裏麵的人抖得更厲害了。
突然，天上一個驚雷響起，被子裏傳來嗚咽聲。
霍蕭蹙起眉頭，猛然掀開被子。
突如其來的亮光嚇得許綿不知所措。
她條件反射地想扯過被子把自己遮擋起來，卻發現扯不動。
“霍然。”許綿眼眶通紅，聲音微顫，“把被子給我好不好，我害怕。”
霍蕭心疼壞了，他坐在床上，強硬地把許綿摟在懷裏。
“怎麼了？”
許綿奮力推開霍蕭，抓過被子遮擋在自己胸前，“你出去。”
“我在這裏陪你。”
霍蕭不顧許綿的抗拒，再次把許綿摁在懷裏。
許綿剛想掙脫，又響起一聲轟隆的雷聲，許綿嚇得把頭埋在霍蕭懷裏。
霍蕭的身上還有揮散不去的酒味和女人刺鼻的香水味。
許綿不舒服地皺了皺鼻頭。
她堅持從霍蕭懷裏出來，抱著被子跟霍蕭保持一定的距離。
“謝謝你願意陪我。”
霍蕭一點兒都不客氣地靠在許綿床頭，兩臂墊於腦後，一腳搭在床上，另一隻腳曲起撐著地麵。
“為什麼這麼害怕？”
許綿抱緊被子，這麼多年的雷雨天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度過的，現在有了一個肯陪著她的人，她的心有了些微的觸動。
隻有雨聲和雷聲的夜，也讓許綿有了傾訴欲。
“我媽，是在一個雷雨夜和一個男人一起走的。”
許綿聲音裏透出來的濃濃悲傷讓霍蕭心裏直泛疼。
“她本來是要帶我一起走的，可是在車上時，那個男人反悔了。”
“兩人激烈的爭吵下我成了出氣筒，被我媽扇了幾巴掌丟下車。”
“那天的雨也下得很大，我一個人縮倦在路邊，不停的發抖。”
許綿漸漸有點說不下去了。
那時候她年紀還小，可是有些記憶，已經深刻在了骨子裏。
這些年，她無數次地想遺忘，卻都不曾忘記。
霍蕭握著許綿的手，眼裏的情誼快要溢滿出來。
隻可惜，低著頭的許綿並沒有看見。
霍蕭喉嚨發緊，“我不想聽了。”
許綿笑笑，繼續說完未盡地話，“我奶奶不顧傾盆大雨，一路摸黑找到了我。”
“她對我很好，特別好，不過。”
這一次，許綿的眼裏有淚流了出來。
她裝作不經意地用手把淚水抹掉，剩下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雷聲再也沒有響起，許綿漸漸閉上眼睛睡著了。
霍蕭把許綿輕輕地放平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A市下了一夜的雨。
霍蕭也在許綿床頭守了一夜。
半夜許綿迷迷糊糊醒來，看見坐在一旁的霍蕭，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這一覺許綿一直睡到中午都沒有睜眼。
從來沒有照顧過人的霍蕭直到無意間碰到許綿滾燙的臉，才知道她發燒了。
霍蕭推了推許綿，“許綿，許綿，醒醒，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許綿哼哼唧唧地不願意睜開眼睛，霍蕭沒有辦法，隻能抱著她衝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