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醫院的時候,廖五金已經收拾好了背包,早早在那等著了,見他們來了,立即就露出了笑臉。
小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你們總算來了,廖叔叔都跑電梯口看了好幾次了,早上交班的時候,我同事跟我說,廖叔叔昨天晚上高興的都睡不著呢。”
廖凡剛要跟小薇道謝,小薇卻擺了擺手:“好了,我去忙啦。”然後就像隻兔子似的跑開了。
“這車...”廖五金看到車子,遲疑道。
“哦...朋友那借的,我們商量著開車回去能省一半車票,而且路上也自由一點,當自駕遊了。”黎芊笑著回答道。
廖五金被廖凡小心翼翼地扶著上了車後座,滿眼新奇地環顧著車廂,嘴裏不停念叨著:“好!真好!但要小心著開,別人的車子不能給她開壞了。”
“放心吧,我開車小心著呢。”黎芊笑著應道。
上高速前,黎芊又讓廖凡拍了張高速口的照片發到了三個人的小群裏,算是跟她們打了聲招呼。
“小凡,你給小叔打個電話,告訴他我們動身了。”廖五金掏出他那有如磚塊的老年機對廖凡說道。
“我們得下午才到,現在打電話幹嘛?”廖凡反問。
“小叔知道你們跟我一起回去,也開心了好幾天呢。”
廖凡無奈,隻好接過手機拔了號又遞還給廖五金:“你跟他說吧。”
導航顯示五個多小時的車程,因為廖五金幾乎每一個服務區都要下車上廁所,兩人輪替著硬是開了近六個小時才到達鎮上。
從鎮子上到村子的山路崎嶇陡峭,廖凡出於安全考慮,將車子開得極慢,從不暈車的黎芊一度趴在了操控台上。
“停!停一下!”廖五金忽然開口道。
廖凡緩緩將車停靠的路邊:“是不是暈車難受?想吐?”
然後,廖凡話都沒說完,隻見廖五金已經下了車,緩緩走到了路邊,雙手合十拜了起來。
黎芊看得恍惚,但翻江倒海的胃也讓她有些坐不住,跳下車就蹲在路邊嘔了起來,廖凡見狀,連忙拉上手刹,拿了水和紙巾下了車。
黎芊幹嘔了一陣,又吐不出什麼,廖凡看到黎芊臉色慘白,想來這顛簸的山路真是給她折騰壞了。
黎芊蹲著緩了許久,才慢慢站起了身,詢問道:“爸幹嘛呢?”
廖凡伸手指向對麵的懸崖:“那,看到了嗎?”
黎芊仰頭順著廖凡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懸崖上確實有一個建築模樣的東西,但這麼看著,實在是有些簡陋。
“那裏有個寺廟,據說是我們這最靈驗的,從我記事起,好像我爸一直在拜,老頭子信得很。”廖凡對黎芊介紹道。
這時,廖五金也拜完了,轉身來說道:“我一直跟菩薩說,讓小凡把媳婦帶回來,本來我應該去殿裏上香還願的,但是現在上不去了。”
廖凡無奈地歎口氣:“菩薩很忙的,那麼多人許願,她哪聽得過來,而且這個願望是你兒媳婦幫你實現的,不是菩薩。”
廖五金一副懶得搭理廖凡的樣子,倒是黎芊,被廖凡的話逗笑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廖凡這麼說話。
剛剛因為暈車一直趴著,如今下了車,黎芊才注意起四周的景色來,他們正處於高聳的青山之間,一條蜿蜒的盤山公路一眼望不到頭,天空是純淨的藍色,黎芊甚至覺得一伸手,就能摘下一朵雲來。
黎芊沉浸於這樣的“美色”,身體上的不適立即煙消雲散,還忍不住拿起手機拍下這景色,分享到了小群裏。
“到了?怎麼感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安易第一個回複。
“還沒呢,還在路上。”黎芊回複。
廖凡將廖五金扶回車裏,又擔憂地看向黎芊:“怎麼樣?還好嗎?”
黎芊笑著安慰廖凡:“我沒事,感覺好多了,還很遠嗎?”
“快到了,還有五分鍾,堅持一下。”廖凡邊回答著邊護著黎芊坐上了車。
車子啟動,剛開出沒一會,那熟悉的眩暈感又回來了,好在路程很短,他們終於趕在下午四點前,到達了村口。
黎芊從眩暈中回過神來,立即轉頭看廖五金,隻見他躺著,一臉悠然自得。
“到了,爸。”廖凡喊道。
廖五金這才支著身體坐了起來,往村口看了一眼。
村口的長凳上,坐著不少人,正齊刷刷地朝這邊看過來,議論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