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城,天啟七年,啟國的國都,城中偏西離皇城最近的一處府邸,掩映在了一片濃鬱欲滴的綠色中,滿院的竹子把府邸也連帶著染上了一絲清冷。
君子居則貴左,貴而不顯,清而不高。
有些老舊的大門外站著一老一少兩個仆人,早就習慣了沒有車水馬龍的日子,門內也沒有賓客來往間的喧嘩和宴席之中的觥籌交錯,但是兩人還是豎起耳朵聽了半天,直到院裏那陣有著特殊韻律的擊打聲停了下來。
年紀小一點的仆人對著身旁的老者問:“父親,少爺他今天又多堅持了一炷香的時間?”一雙精明得有點發亮得眼睛望向他口中那位被稱為父親的老者,老者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睜開微閉著的雙眼,將目光投向了皇城裏,俄而,又飄向了更遠的天際。
這裏是興城中的西城,是朝中位高權重大人們的居住之地,往來的無一不是權貴之人,在路過這處府邸時卻全都安安靜靜的,一個個的表情比開朝會時候還要端莊肅穆,主子們都如此小心,平日裏狗仗人勢的奴仆就更不用說了,連大氣都不敢喘。開什麼玩笑,別看這府邸門前可羅雀,那是人家不稀罕自己這些人呢
這可是陛下親賜的最靠近皇城的一座府邸,心照不宣。
當朝第一傳奇人物,林寒羽的府邸,這可是敢半夜也是能半夜隨意進入皇宮麵聖的當朝太傅,是天啟皇帝畢生戎馬中唯一認可的摯友,也是當世一等一的完人,隻是可惜了林寒羽本身沒有英年早逝,倒是愛侶早逝,也算是天妒英才的另一種表現吧。
皇城的江山閣樓上,兩個男子正憑欄遠眺,看向遠處的秀麗山河,兩人都是一身白衣,卻一個豪霸無雙一個溫文爾雅,穿出了君臨天下和君子如玉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當今皇帝乃是啟國的開國皇帝,年號天啟。
“寒羽,你記不記得當初見麵的時候你和朕為了一盒桃花酥賭了幾把,結果朕輸紅了眼把刀亮了出了卻被你夫人一劍製住,才知道你非要爭那盒桃花酥是為了你夫人……”男子越說越帶勁,渾然沒有發現身邊的好友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哀傷,抬頭時已經恢複了溫潤的目光,隻是平視著前方,也沒有去接話茬
現在的天啟歌舞升平,實則如履薄冰,再錦繡的山河,內沒有合適的繼承人,外有強敵窺伺在側,能不擔憂都不行啊。別人不知道,可是身為太傅的林寒羽可是清楚得很,那個太子就是個女扮男裝的公主!
大臣們隻知道當今聖上就一個子嗣,都覺得實在是幸事,完全不用擔心皇子爭嫡所產生的國家動蕩,卻不知道這個才是最大的病根,估計讓那群臣子知道了估計會比空閨中那一群鶯鶯燕燕還要更為的幽怨。
有時候林寒羽也不禁在想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要不怎麼宮中空有一群絕色卻這麼久不見動靜呢,正想著目光瞥向一邊的皇帝,冷不丁對上一雙飽含深意的眸子,心下一沉,難道…難道……
嗯,心照不宣……
“朝廷需要個太子,大臣們需要個繼承人,你需要個弟子,朕需要個女婿…咳咳…需要個女兒,也需要個麵子!林卿,你可明白?”
“臣明白!”林寒羽盡管還有點好奇為什麼需要個女兒,但是還是很聰明地選擇了三緘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