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蘭斯,也隻能強行壓抑著心中的震動和焦慮:那是全帝國唯一的皇太子殿下,那是身份遠高於這裏所有人的存在。縱然平日裏也可以和哥哥笑語無間,但是這種時刻,任他也不敢輕易漠視皇兄的意誌和言行!
“生性狡詐、性喜欺瞞、褻瀆皇家學院學術尊嚴、藐視皇族權威。”弗恩殿下冷冷地一句句道,“這幾條,我有說錯嗎?”
愕然看著他,地上的少年幽黑的眼睛裏,有種茫然的不解。
“這場懲罰隻是要告訴你,不要以為一個小小賤民,就可以恃才傲物。”他冷酷地向侍衛長伍德示意,伍德一個眼色,兩個身形魁梧的皇家侍衛立刻無聲上前,架起了地上跪伏的沉默少年。
四處環視一下,他們快速地將澈蘇帶向了正中講台邊上那具高大的機甲模型。找不到刑架,眼下這威武高大的機甲雕塑是唯一的替代品。
模擬攻擊動作的那具陸戰機甲的前機械臂上,很快地吊縛起澈蘇那略顯單薄的身形。黝黑的啞光機甲金屬護甲襯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色,有種一見驚心的殘忍。
走到機甲前,怒火中燒的弗恩皇太子殿下看著靜默低頭一聲不吭的少年,緩緩道:“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澈蘇抬起頭,怔怔看著他。
迎著那一片清澈見底的眼光,弗恩心裏忽然有種怪異的期盼:驚恐的求饒,還是顫抖著辯解?什麼都好,就是不要這樣安靜。
被踮著腳尖吊起來的少年隻看了他那麼一眼,便已經低下了頭。不是膽怯,弗恩卻可以依稀判斷出那躲避下某種他不熟悉的情緒。
不再看那麵前尊貴卻冷漠的皇族青年,澈蘇搖了搖頭:“殿下……已經判了我的罪。”
看似順服伏罪,可是弗恩卻在那順從中敏銳地找到了一絲令他憤怒的東西。
類似於不屑於解釋,又或者是對麵前即將到來的暴力有點漠視,明明沒有證據支持這種判斷,可是弗恩殿下就是讀懂了那份恭順靜默下的小小反叛。
“五十。”他冷冷退後,唇裏吐出一個數字。
鞭子終於呼嘯而下的時候,被綁縛在機甲上的少年緊緊咬住了線條美好的唇。
尚未合攏的上衣被鞭稍劃破,很快,裸-露在外的肌膚已經越來越多,肩胛骨下的烙印邊,開始密密地纏繞上殷紅的鞭痕。
從開始那一刹的忽然顫抖,到緊接著繃緊了腳尖,澈蘇卻始終沒有發出一絲□□,隻是徒勞地咬緊了牙關,緊閉上了眼睛。
輕輕捂住了嘴巴,從直播室裏趕來的勞琳兒學姐驚恐地望著競技大廳裏這血腥的一幕,淚珠在眼眶裏打轉。……雖然完全不認識這個陌生的少年,可是剛才在直播中隨著他的驚豔表現而激動沉迷了這麼久,就算再對賤民的身份感到鄙夷,她也無法對眼前的天才少年產生任何的厭惡感。
手執馬鞭的皇家侍衛卻感到了越來越大的壓力。在心裏苦笑一下,他隻恨不得對著手下受刑的少年大喝著提醒一聲。這是一種明顯的懲罰,而哪個施懲者會喜歡看到受罰者一直靜默、倔強地不發出一聲慘叫和求饒呢?
“十、十一。……”他在心中默默數著,卻忽然在數到第十四下時敏銳地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異常。——當鞭子落在這少年右邊胸前某處時,這個侍衛終於聽見了一聲極為短促而微弱的□□。
微微凝神,他手起鞭落,衝著那處準確地再次抽了下去!果然,更加明顯的□□從那少年的唇邊溢出,猛地昂起一直低垂的頭,他艱難地開始大口喘氣。連著三下重重地向同一處鞭打,經驗豐富的皇家侍衛心中已經透亮:那裏有舊傷未愈。用眼角的餘光偷瞥了一下大殿下,那侍衛心中忽然一顫:大殿下的眼光,正冷冷地看向了他!
大殿下也發現了!心中微微歎息,那侍衛開始巧妙地行刑。每隔幾鞭便衝著那異常的舊傷處抽打一下,果然順利地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一直咬牙忍耐的澈蘇終於再忍受不住,間斷地發出了一聲聲越來越明顯的□□,到了第五十鞭最終落下的那一刻,他唇邊吐出的,已經是一聲微弱的淒鳴。
隔著幾步遠的地方,冷漠的弗恩殿下沉默了一會,等待著機甲下被吊著的少年稍稍緩神。本就在比賽中被全部打濕的黑發如今被冷汗再度浸透,澈蘇的嘴唇已經被他自己咬得血跡斑斑。遍布著鞭痕的上半身衣衫襤褸,絲絲血跡無聲蔓延而下,慢慢滲入他下身的黑色長褲,和身後暗黑色機甲上濺到的斑斑點點一樣,都被深色遮掩住,似乎不那麼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