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訊,警方前日接到害群眾的報告,稱有邪教性質的組織對普通市民非法拘禁。為此,警方突擊到城郊某工業園一棟辦公樓進行旋風式掃蕩。但賊人疑似聞風而逃,警方在現場未有所獲。而在現場協助調查的人士自稱是房東親戚,向記者透露,該處辦公樓此前確實曾出租過,由於房東日前已身亡,所以他也無法證實房客的身份……嗶——我按下遙控器,關掉電視了!欣賞片段時短暫的快感過後,隨之而來是內心飄來一片陰雲。
戈蘭不足為患,倒是血緣控製者從此無法掌握!看來我以後挑選骨幹,寧缺毋濫,切不可因人手緊張就找來個辦事不穩妥的人,為自己埋下“定時炸彈”。眼下當務之急,自然要處理春仁這貨,那選擇什麼方法呢?
突然我心念一動,直身拉開右手邊的小抽屜,裏麵隻放了一個似鐵非鐵的小瓶子,旁邊則更無他物。就是這個該死的東西!我舉起手掌,顫抖地撫摸自己的臉,溝溝壑壑的尊容,不用攬鏡自照也可以想象,它已經伴隨我千年的時光嗬。說到底,要感謝阿成,他的一砸,我的容顏從此改變,而我也因此比他更早意識到易容的重要性。
想到這裏,我心念一動,貓著身,在右手邊上的衣櫃底憑著指尖摸索著一個凸點,往左扭一下、右扭三下。“嗒”的一聲,看似沒有格子存在的櫃底,彈出一個口沿頗寬闊的小抽屜,那上邊鋪疊著十幾列人皮麵具!我從容地那了其中一個到狀態前。
室內的燈光盡管橘黃柔和,又略顯幽暗。但擋不住鏡子映照出完全沒有戴麵具的我——整張臉縱橫溝壑,猶如黃土高原;鼻子的輪廓倒是依稀能辨,可兩條眉毛卻稀稀拉拉,連眼睫毛也寥寥無幾。如此尊容,假如沒有了麵具,會怎麼樣?我忍不住拿手覆蓋在鏡子,昔日似乎重現。
“啊……”,我捂著臉跑出寨子,天知道阿成這小畜生砸了什麼到我臉上,反正從阿奴藥廬出來的,統統千奇百怪的玩意。我臉上灼熱地痛,不顧一切地往寨子西北狂奔,因為那邊山坡有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池塘。水現在是我的救命稻草,上衣來不及脫掉,整個人撲通地跳入池裏。痛,臉部像插入無數的繡針,又像烤過火的鉗子在肌膚上翻滾。不,阿成砸來的東西似乎有毒,光靠水,救不了我的。
於是我咬咬牙,爬出池塘,蹣跚而行,痛疼漸漸變成發麻。天要亡我?鬼伯,我不甘心……不甘心……
中間的事情,我至今無法想起,好像生命突然產生了一個空洞。在疼痛中閉上了雙眼的我,又在疼痛中睜開。恍恍惚惚地,摸到溫軟的絲綢製品做的被子,芬芳好聞的香氣一個勁往我鼻管裏鑽。我抬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麵部,駭然發現已經纏上了一圈圈的布帶,燠熱難擋。這裏是什麼地方呀?我以手肘稍微撐起上身,雙臂一陣酸軟。忽然我耳朵聽到陣陣環佩叮咚,為此,我努力地掙紮,陌生的地方常常埋藏著危險。不料被一隻手止住我,那人還操著附近漢族人常有的口音勸我:“莫動,好好將養!”這人一開口,雖然我被布帶限製,抬頭艱難,眼角能瞥見的就人家的衣袍。但馬上曉得是誰,艱難地隔著布帶,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