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塔劉一席話,聽得白嬌和張七都傻了眼。這麼說來,那黃狼頭領和黃狼神便是剛才他們在窗外看到的那個身穿人的衣服,兩條腿走路,還會講人話的老狼精了。
鐵塔劉喝了幾口茶水,又說道:“那黃狼神生性仁慈,自從我開了這家驛站之後,從來沒有過黃狼群傷害客人和馬匹的事情發生。如此一次便殺死客商幾十匹馬的事情,我更是第一次遇到。”張七忍不住問道:“鐵塔掌櫃倒是說說,那黃狼群為什麼要殺死我家的馬?”鐵塔劉淡笑一下,說道:“這件事情我正要問你,你昨天醉酒後向山坡上摔的是些什麼酒?”張七聽完馬上就愣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鐵塔劉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道:“還用我來告訴你麼?經我後來去山坡上查看,你摔在山坡上的是幾瓶虎骨酒。老虎是狼的天敵,正是因為虎骨酒的味道惹怒了黃狼群,他們才群起殺死了你們的馬。”
原來,這正是白嬌和張七想下的一個計謀,他們想要試探一下,老虎的味道是否可以驅趕狼群。如果,那群狼因為懼怕老虎的氣味而不敢靠近驛站,他們便可以放心大膽地殺了鐵塔劉和他的幾個小夥計,從此占領這家驛站。也正是擔心狼群會趕來保護鐵塔劉,白嬌才假意送給鐵塔劉一張東北虎皮的。
白嬌和張七因被鐵塔劉識破了詭計,正要惱羞成怒之時,突然從外麵推門進來一個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身穿人衣,用兩條後腿走路的黃狼神。
黃狼神用漠然的目光盯著白嬌和張七看。直把白嬌和張七看得膽戰心驚,冷汗直流。白嬌忙踢了張七一下,兩人“咕咚”一下跪倒在地上,求黃狼神開恩不要怪罪他們。那白嬌生性狡詐,她邊口中求饒,邊盯著黃狼神的腳下看,她想知道眼前的這個黃狼神是不是由人扮裝成的。
黃狼神開口聲音沙啞地說道:“這獵狼山不是你等久居之地,天亮之後你們就趕快離開吧!”說完,黃狼神轉身要走。白嬌突然一下撲上去抱住了黃狼神的腿,她人依舊跪在地上,嘴裏說道:“謝謝黃狼神不殺之恩。”她的手卻在黃狼神的腿上摸來扯去,如果那黃狼神是由披著張狼皮的人假扮成的,那麼她的皮和肉便是分開了的,用手一摸便可知道。黃狼神見狀,嗬嗬一笑說道:“白公子不要自作聰明了,老身的狼皮是長在肉身上的。”白嬌這才慌忙放開了手。送走了黃狼神,白嬌和張七向鐵塔劉拱手告別時天已經放亮了。
白嬌手下的一群兄弟們見他們回來了,忙都從床上坐起來,準備聽候吩咐。白嬌很疲憊的樣子衝大家揮了揮手,便一頭倒在了大炕上。
白嬌一覺醒來已是近中午了。店小二來告訴白嬌,說是鐵塔劉下山采購去了,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便是。等那店小二離開後,白嬌吩咐下去,說是準備下山。張七問道:“咱家的馬匹白死了?還有咱的那些鹽巴可怎麼辦?”白嬌懶懶地說道:“馬都死了,還分什麼黑死、白死。鹽巴先放在這裏吧,過段時間咱們再來取回。收拾一下,我們這就下山。”
吩咐完後,白嬌獨自跑到馬廄裏,查看了那些馬匹的傷口。然後,她又來到昨晚狼群出現的草叢間,草叢裏還有大片被踐踏過的痕跡。在草叢裏白嬌還找到了兩、三枚圓形的小石頭,看樣子那些石頭是被人刻意打磨過的。白嬌一時也想不出來這些小石頭有什麼用處,她便隨意地將石頭撿起來,揣進懷裏。此時,張七他們也已經收拾妥當。白嬌長歎了一口氣,招呼手下的人一起下山去了。
白嬌、張七他們回到在山下縣城裏租住的大宅院裏後,心情都變得沮喪不堪。他們原本是想去鳩占鵲巢的,卻落得個賠了夫人又折兵。還有那個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黃狼神”也讓他們非常的鬧心。白嬌為了給大家鼓士氣,便讓張七去買來酒肉,一群土匪們在大宅院裏喝五吆六地吃喝起來。
他們一夥連吃帶喝的一直折騰到晚上,張七又給手下的兄弟們分發了些碎銀兩讓他們去街上找點樂子去。隨後,張七走進白嬌的房裏,連燈都顧不上點便一把抱住白嬌。手忙腳亂間,兩枚小圓石頭從白嬌的懷中滾落到了地上,發出綠幽幽的光。白嬌一把推開張七,驚訝地盯著那兩枚發著綠光的石頭看。白嬌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明白了,那些在夜間發綠光的根本不是狼的眼睛,而是這些小石頭。怪不得我查看死馬的傷口時發現那些傷口根本不像是被狼撕咬的,這其間一定有詐。”張七猴急地抱著白嬌,說:“先不要管什麼狼眼、綠石頭了,等我明天帶著兄弟們一把火燒了那獵狼山便是。”
白嬌和張七正在床上呼呼大睡,房外傳來一陣雜亂的敲門聲。張七不耐煩地喊道:“誰啊?不想活了。”門外的聲音回答道:“七哥,夫人,快開門。我們兄弟把獵狼山上的那個鐵塔劉給活捉啦!”白嬌和張七慌忙翻身起床,快步打開房門。
月光下,白嬌的七八個手下噴著酒氣站在門外,兩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倒在院子中央。白嬌和張七慌忙走上前一看,可不是麼,那兩個被綁的正是鐵塔劉和他的一個店小二。
四
原來,白嬌的那些手下們酒後去逛戲園子,不想在戲園子裏湊巧遇到了也正在那裏聽戲、尋樂子的鐵塔劉。手下們於是便趁著酒勁,一擁而上將鐵塔劉和隨他一起下山的店小二捆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