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連連,白日透過樟樹夜,靜靜地照射在呂勇浩身上;現在,呂勇浩席地而坐,看了一眼白日,看了一眼橫躺的男子,十分寂靜,呆滯了好一會,慢慢抽泣起來,雙肩不停地顫抖,淚水連同清水鼻涕一同流入口中,他悲傷的樣子幾乎瀕臨崩潰,多想渴望時間停止,由此了卻殘生,可他還沒有自我結束生命的勇氣,絕望感僅僅隻是化作了人間的淚水,掉落在幹燥的地麵上,為什麼,為什麼生活會這樣,希望離去,死亡縈繞。
“離婚協議書,我放桌子上了,名字我已經簽了。”
這句話,此時此刻不斷衝刷在呂勇浩的腦海裏,他抬頭望望天,好像今天上帝並在這裏,他是厭惡這個世界,唯恐避讓不及吧,呂勇浩咽下一口唾沫,想爬起,但麻木的雙腿並不聽使喚,再次讓他坐了下來,難道是上帝的旨意,讓他再多感受一下身為人的痛苦嗎,痛苦,悲傷,死亡,三個姐妹綻開笑容,肆虐人間。呂勇浩無力再想下去了,痛苦耗盡了他的所有期望,現在,他隻想回到他那個家中的一張睡床上,由身傾倒,撲在上麵,睡過去也好,死亡也好,任由安排吧。
臥室。
呂勇浩漸漸恢複神智,睜開一眼,牆上的結婚照噗通一下,掉在地麵上,他起來,倦怠地走過客廳,一張離婚協議用煙灰缸死死壓著放在茶幾上,來到洗手間,他用溫水洗了洗臉,然後回到客廳,扔開睡毯,恣意躺在沙發上,無事可幹,隻等夜晚愈加黑暗無光。
陽台上吹來一股風,地麵上的碎紙削紛紛滾進臥室,破碎的液晶電視顯示屏上可以拚湊出他恣意舒坦的樣子,尤為明顯確是他那雙眼睛,眼睛裏出現了時光倒流般的場景,女子白皙修長的腿撞到了茶幾上,磕出一道傷痕,一隻手隨手抓住一玻璃水杯,扔向眼前那位痛狠的人,水杯被他閃過,砸壞了電視屏,男子上來一把將女子推翻在沙發上,女子不甘示弱一下子彈坐起,哀傷地抹了下雙眼,起身走進臥室,男子不知所措,茶幾上的倒影使他的身影變得格外扭曲,或許他隻想等她出來,一切恢複到從前的美好時光,可是這樣的念頭太童話了,男子望見她匆匆手拉皮箱出來,手指尖都顫抖起來。
呂勇浩漸進嚴肅地探過頭,視線看住那雙顫抖的手,分明是他的雙手,他再別過頭門口空蕩蕩,猶豫不決,才抬起頭來,那男子同時也看過來,兩人的視線刺在一起,頓然化作一股寒流,從呂勇浩的腳趾窩一直涼到頭發稍,嚇得他猛然坐起身,客廳四周空無一人,充滿了死人的氣息,月光穿過簾子流瀉進來,淡淡地恍諾泉水,仿佛可以暢飲。
翌日。
環城河上波光粼粼,水麵中央漂來一叢水葫蘆,水葫蘆上麵還附帶一塊女人用的衛生巾,白色,在光照下格外刺眼。
呂勇浩走上警局二樓,朝遠去眺望了一眼,然後打開門,室內亂成了一鍋粥,人來人往,資料文件漫天飛,才找了一個座位,想清醒一下晨曦混沌的頭腦,不想陳麗走了過來,給他遞來一杯咖啡。
“太令人悲慟了,昨晚我哭了一夜。”
“那個混蛋抓到了麼?”
“昨晚局裏聯合行動,抓住了,在網吧裏抓住時,他還在玩網遊。”
“確定是他?”
“目前來看,所以證據都指向他,他也供認不諱,自製的爆炸裝置。”
“??????”呂勇浩吮了一口咖啡,罵了句髒話,諾有所思地抬起頭,看住陳麗問:
“那人長什麼樣?”
“恩??????,我從窗外看了一眼,很普通。”
“??????”
“恩,就一普通的小夥子,二十五上下吧。”
“???????”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