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上官陽的不平,上官淩怔怔地看了片刻,
“你果真被你母親教得一無是處?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沒有人在乎你的案子,眾人隻在乎你和你母親害人的案子。”
“隻要你和你母親伏法,就能大快人心,我作為父親,能給你一條生路,已經是我最大的能力了。”
“你若是不聽,明日一早官衙就可以把你再帶回去,壓在暗無天日的大牢,然後再來個秋後問斬,如此倒是省心了。”
上官陽看著父親冷淡的眼神,哆嗦著嘴角。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父親?別人的父親都能為子女撐腰擋禍,你從來都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聽著兒子的質問,上官淩緩緩攏起衣袖,露出半截兒胳膊。
“我已經為你母親付出了一條胳膊,咱家族付出了一生,現在又為你尋了一條生路,你還想讓我做什麼?”
“你討厭自己的人生,我又何嚐不是厭棄?我和你母親都是政治聯姻的棋子,是家族的犧牲品,我老早就認命了,是你的母親不認命。”
“她想用她的張揚跋扈向皇上示威,讓皇上知道她的委屈。但是他卻忘了一點,皇家無情,曆來如此。”
“皇家子弟,氏族勳貴,既享受了氏族的庇佑,享受了榮華富貴,就應該擔起相應的責任,我擔了也認命了,所以才落得如今這般局麵,一家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上官陽呐呐的看著父親,
“可是我不甘心,我是長公主的兒子,我是堂堂郡王爺,我憑什麼如此落魄?我憑什麼像喪家之犬一樣逃離?”
上官淩斂下眸中的情緒,
“因為你惹了不該惹的人,闖了不該闖的禍,就當自己運氣不好吧?一切都是命。”
說到這裏,上官嶺擺擺手,
“東西都給你收拾好了,即刻啟程吧。”
上官陽看事情已定,猛地衝上前,抱著父親的腿。
“父親再幫我一次,幫我把害我的凶手找出來,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上官淩低頭看著那雙酷似長公主的眼睛,壓下心底的厭惡,點了點頭。
“行,我最後再幫你一把,我把那人抓住了,送到你身邊。”
看著那輛黑色的馬車越駛越遠,上官淩攏下衣袖,看著那半截斷了的胳膊,低頭喃喃自語。
“鍾離雪,我把你一雙兒女都安頓了,你應該瞑目了吧?原本我們都是犧牲品,都認命不好麼?”
“我也想好好跟你過的。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她遠嫁也就罷了,又害她性命。你說你沒有害他?但她卻因為你死了。你不是凶手還有誰?”
不管誰是誰非,他們中間橫著一條人命,怎麼能相安無事的過日子?
就在他出神時,一個車夫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主子,出事兒了,我們剛走出不到三裏,就遇見一波黑衣人,他們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殺。”
車夫捂著砍掉胳膊,喘息一口,一副隨時都能咽氣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