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鸞此時已經踩到了裴或的腳,腰間被刀刃抵住,那尖銳的刺痛感時刻提醒著她有危險。

若是膽小一些的,大概會控製不住的尖叫出聲了。

“夏侍衛。”

慕容翟身邊的近衛,沈飛鸞都很熟悉,她微微一笑,借著裴或的手臂站穩:“祖母前日裏送了我一匣子江南來的珠花,我今日挑了朵最喜歡的,才戴了半日便不見了,想來想去也覺得可惜,便帶著桑雨出來尋一尋了,怎麼下半場馬球要開始了嗎?是八殿下讓你來找我的嗎?”

殿下交代他們全都出來找那個半路殺出來的馬球高手,可……那沈二小姐含羞帶怯的樣子,若他否認,恐怕她會對自家殿下失望。

比起一個不起眼的馬球小子,夏侍衛當然以為,還是榮國公府的百萬雄師更加重要。

於是,他笑了笑:“殿下擔心您一個人出來,會有不長眼的衝撞了您,讓屬下來護送您回馬球場。”

“勞煩夏侍衛了。”

沈飛鸞微微點頭,輕輕推開背後的匕首,像什麼都不知道一般道:“你別怕,我知道你是怕打不贏比賽丟人才躲在這裏的,我肯定不告訴別人你在這裏。”

接著,借著整理衣衫的功夫又低笑一聲:“太可惜了,我剛才下注賭你們贏,看來要輸慘啦!”

灼灼花樹下,少女笑容清淺,如那紛紛揚揚飄落的桃花,帶著淡淡香氣。

隨著她走遠,香氣也若有似無起來……

暗處,一戴著麵具的瘦弱男子出聲:“主人,要不要殺了她?”

“不必。”

裴或捏著那朵粉白桃珠花,嘴角流露出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眼神裏卻滿是冰冷:“那是榮國公府的二小姐沈飛鸞,殺了她,我們會惹上麻煩。”

再說了,除掉一個女子,用不著他來動手。

周圍已經沒了侍衛搜尋,裴或才收了匕首,慢條斯理的從轉角走出來,趕往會場。

那朵珠花,被他藏於胸口,萬一哪天能派上用場呢?

夏侍衛將沈飛鸞送回看台才返回慕容翟身邊,耳語一番後,見慕容翟目光含笑看來,沈飛鸞也彎了彎唇眼。

“鐺!”

下半場開球,消失的黑馬少年又出現在眾人眼前。

慕容翟回頭看向夏侍衛,夏侍衛低下頭去,不敢與之對視。

“小賤種,你是何人?竟敢搶老子的球,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就不姓嚴。”

混戰中,裴或阻截了嚴三郎的球,那混不吝惱羞成怒,竟揮著球杆,狠狠砸向裴或的後腦勺。

“啊!”

看台上不少的閨閣千金不曾見過這般場麵,紛紛驚呼起來,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那球技了得的男子血濺當場的結局。

前世沈飛鸞也隻顧著看慕容翟去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裴或這號人物,自然也不知道在這場危機四伏的球賽中,除了嚴三郎,還有沒有旁人受重傷。

手中團扇驟地被抓緊,她目光灼灼投向裴或。

呼呼的風聲如雷霆之擊從腦後襲來,騎著黑馬的男子俯身,緊緊貼在馬背上,在第二杆襲來時,他長腿一跨,整個身體掛在黑馬一側,躬身低過馬背,手裏的球杆一揮,將球傳給了六皇子。

嚴三郎不肯罷休,緊追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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