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慕容翟帶來的侍衛一開始都在注意外麵的動靜,畢竟裴或不死,他們都得死。
直到柳翩然叫出聲來,他們才扭頭去看。
這期間,柳翩然已經在慕容翟的後背紮了三刀,前胸紮了四刀了。
慕容翟後腰和胸前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侍衛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衝上前,想把柳翩然拉開。
可她跟瘋了似的,揮舞著匕首,阻止他們的靠近,刀子最後落在慕容翟的脖子上,用力的劃了一道口子。
慕容翟已經說不出話來,額角的青筋暴起,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看著沈飛鸞。
那隻沾滿了自己鮮血的手,緩慢地抬起來,向著她的方向伸著,似乎是希望她能救自己。
可沈飛鸞隻是冷漠地看著她,而後在侍衛們亂刀砍向柳翩然時,轉身就往外跑去。
火光中,慕容翟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回光返照一般,腦海裏走馬觀花,全是曾經與她在一起的甜蜜時光。
他後悔了。
他早就後悔了。
“呯!”
客棧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飛,沈飛鸞飛奔而至,逆光中的裴或在看清來人後,一把接住了她,將她擁入懷中。
紅色的鬥篷在強烈的光線裏化為一抹虛影,慕容翟就這樣看著相擁的兩人,不甘地睜著眼睛,那眼底的光彩逐漸熄滅,成了一潭死水。
柳翩然背後被砍得血肉模糊,嘴裏吐出大口的鮮血,粗嘎的嗓子裏發出悶悶的笑聲:“你就算……就算是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
她才不過二十歲,就被慕容翟毀了一輩子。
憑什麼她瞎了眼,毀了容,成為一介瘋婦,還要背負所有的罵名?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本來就是慕容翟啊!
痛感漸漸的麻木,柳翩然倒在慕容翟的胸口,好似一對恩愛的情人,緊緊的疊在一起。
裴或身後的侍衛們已經衝進來,將慕容翟的人全部拿下。
主子都已經死了,他們再反抗也是徒勞。
一些火頭箭還沒來得及射出去,掉在客棧裏,很快引起了大火。
裴或帶著沈飛鸞很快跑了出去,而客棧也在他們跑出去之後就坍塌了。
慕容翟和柳翩然,在大火中被燒成了焦炭。
這結局,和沈飛鸞上輩子何其相似?
是他們應得的。
裴或的臉上有兩道血痕,一直在往外冒血珠子,沈飛鸞抽出懷裏的帕子,按住他的臉頰:“還有哪兒受傷了?是不是要快點找個大夫看看?我怕他們的武器上有毒。”
東瀛人狡詐多端,慕容翟也陰狠毒辣,沈飛鸞真的怕……
就這麼點皮外傷,裴或根本沒放在眼裏,但沈飛鸞這麼問起來……
他一副虛弱到快要死了的樣子,半倚靠在沈飛鸞懷裏,氣若遊虛道:“沒……沒事……咳咳咳……死不了……”
“不行!”
沈飛鸞抱著他,又看到他手臂上的傷痕,心疼得落下淚來:“得快點去前麵的鎮子上找大夫。”
本想逗逗她的裴或,在看到她的眼淚的那一刻,他又於心不忍了,趕緊道:“不必了,想讓你心疼心疼我來著,你怎麼還哭了?倒叫我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