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城客棧的雅間內,兩男孩正坐在那張寬大的桃木桌子邊,麵麵相覷。
一邊是少將軍神采奕奕,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看上去便讓人很想親近。另一邊是寧守拙衣著破舊,但卻能給一種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感覺,怎麼看都不像是那北境貧苦人家的孩子,更何況寧守拙的長相與張文武相像,好像是那南方人。
張文武從第一眼看到他就有一種感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如同看見牆裏長出了草,如同老樹發起了新芽。
他覺得,眼前這個瘦弱的孩童以後必定是震驚江湖的大人物。
寧守拙看著眼前的這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孩,身穿華服,戴美玉,住雅間。此刻若是一般人見此,要麼奉承,要麼惶恐。
但是,他並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反而從眼前這位不知名的公子身上看見了當年的自己。
興許是兩人初次相見有些拘謹,張文武帶他回雅間後,兩人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最終還是我們的少將軍忍不住開口,“那個,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眼前的男孩似乎也沒有料想到燁然若神人的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寧守拙點了點頭。
“好。”
兩人終究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多年以後,一個江湖的傳奇,一個朝堂的傳奇,他們在回憶起第一次相遇時還是忍不住開懷大笑。
“守拙兄,你這為何會落得這般境地?”
雖說兩人是初次相遇,但是寧守拙卻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值得信任,不知是否是那冥冥中的命運影響。
“文武兄,不瞞你說,我原本是齊定國的大將軍之子,隻是可惜父親遭奸人陷害,舉家被流放在此。”
“如今,家中還有一個身體的老人,但家中儲備的幹食等不夠,因此來這漠城看能不能弄點物資回去。”
寧守拙細節的隱去了藏鋒的所有事情。
“可是齊定國的寧移寧大將軍?”
“正是家父。”
“據傳聞寧大將軍勇猛無比,忠貞不二,實在是可惜啊。”
寧守拙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父親所受的委屈怕不是要比自己更多,境遇要更糟糕。
張文武知曉自己這個新認識的朋友有這般遭遇後,不禁對他有些同情。
“守拙兄,有什麼需要盡管提,我能力之內定給你安排好了。”
寧守拙此時卻不知所措,貌似新認識的這個朋友可以幫助於他。
他饒了饒頭,終於回應了。
“文武兄,我需要一些幹食和衣物......”
“沒問題,我等下安排人將這些東西帶過去。”
“多謝,以後我一定會加倍奉還。”
張文武緩緩伸起了拳頭,寧守拙也跟他一起伸出了拳頭。當兩個拳頭接觸之後,這位少將軍大聲一句。
“好,我懂你。”
寧守拙的心隨即一震,就如同一塊石頭砸向了水麵,水花四濺之後,漣漪卻依舊不止。那句話同樣在他的心裏久久沒有逝去。
咚咚咚,門外應該是有人來了。
張文武起身。
門外那人正是孟叔,少將軍見到孟叔後,便想到了還有事情要做,父親至今一月未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