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號上,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閃過,向著船上的某個房間而去。
紅衣護法正安詳的站在一麵等身的銅鏡前,手中的牛角梳更是在他烏黑的秀發間不斷滑動。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自喃道。
“好久沒唱過戲了。”
聲音帶著戲腔,又尖又亮。
突然,這位在黑龍宗說一不二的紅衣護法將頭一轉,望向緊閉的門。
“報,護法大人,已經找到那兩個孩童的蹤跡,他們剛出嵎夷的正門。”
即使他沒有打開門,卻已經可以知道門前黑龍宗弟子表現的模樣—低著頭,半跪在地。
“嗯。”
門外的黑龍宗弟子聽到這位護法大人的回應後,趕緊離開了,找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其實,黑龍宗眾弟子最害怕的不是宗主,而是這位紅衣右護法。他的脾氣喜怒無常,很是古怪,動不動就要取人性命,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黑龍宗的叛徒們都是由這位大人處理。
黑龍宗眾弟子永遠也無法忘記這位紅衣護法對那些叛徒的處罰,將背叛者手腕割開,丟進深海裏,讓深海妖獸吞噬;將叛徒與猛獸關進同一個籠子裏,強迫所有的黑龍宗弟子在場觀看叛徒與猛獸搏鬥;將叛徒關起來,每天從身上割下來一塊肉,再用丹藥護住叛徒的性命,使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割過整整九九八十一天後,方才解脫......
諸如此類事情,在這位紅衣護法的手中實在是發生的太多了,他的性格與他那張清秀的臉實在是反差太大了。若是有不熟悉的人,見到他那張玉質天成的臉,不免心生親近,以為是個美男子。
而有關於宗主,黑龍宗眾弟子倒是了解甚少,除了每年的年終大會可以見到外,其餘時間倒是沒有機會可以碰見這位神秘的宗主大人。隻是,宗主那張煞白的臉很是滲人,讓人見之一麵,以至於會連續做好幾個晚上的噩夢。
至於藍衣左護法,大部分時間都躲在他的煉丹房內,除了幾個貼身的黑龍宗弟子和二長老外,別的黑龍宗弟子倒也沒有多大機會可以見到他。因此也不知這位藍衣左護法的脾氣究竟如何了。不過,這麼多年來,藍衣護法身邊倒是沒有換過黑龍宗弟子。這樣一來,這位藍衣護法的脾氣秉性也應該沒有那麼壞才是。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當最後一絲餘光消失在海平麵時,嵎夷的夜晚也隨之而來。不像北境那般冷清,即使是黑夜,嵎夷城內依舊是燈火通明,好不熱鬧。城南有一塊很好的地段,周圍盡是商鋪,酒樓之類的地方。照理來說,這裏用來發展商業乃是極好的,不知是因為什麼緣故,這裏竟然被做成了一個很大的院子。
與這個院子同級別的城主府卻是在城中,那邊雖然繁華,可主要還是各位嵎夷城中高官的居所,旁邊的商鋪,酒樓卻是不多,夜晚要清淨很多,沒有那麼嘈雜。
也不知是誰能有這樣大的手筆,硬是在嵎夷城內的經濟最好的地方,做了這樣一個與城主府同級別的大院子。不過,這裏倒也是有個好處,那就是熱鬧。
來來往往的行人都喜歡在這座大院子前停留,偶爾還有貪玩的小孩會去撥動院前那兩座石獅子嘴裏的圓石球。
此刻,院子裏麵也是熱鬧非凡。許多穿著書生衣服的弟子,正在大聲的朗讀儒學經典。
“莫非王命,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牆之下。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一位青衣老人站在這些書生的身後,靜靜的看著他們。
“你找我有事?”
從陰影處走出來一個白衣中年男子,他的個子沒有很高,比起青衣老人要矮一些。隻不過,若是要有人見過他,肯定會難以忘懷。
那是一張極其煞白的臉,看起來很是滲人。怎麼說呢,就像是極度貧血的人,長時間的不曬太陽,其中還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幫我救兩個小孩回來?”
青衣老人動了動嘴唇,聲音很是微小。
“為什麼?”
白衣中年男子的聲音很是沙啞,不像是一般正常中年人該有的那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