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維持著一腳踩凳子,一手撐下巴的姿勢,流裏流氣道:“明楨兄弟啊!”
孟曉曉看得眉心都跳出了鼓包:“小寶!誰教你這樣說話的?!”
小寶挺無辜地眨眨大眼睛。
二子在一旁飄過:“曉姑娘,明楨兄弟已經教了小寶大半天了……”
孟曉曉“咻”一下看過去,夏明楨迅速調整成正襟危坐的姿勢,撩托衣袖端茶盞的動作十分高貴有氣質。
好像在說,那麼粗俗的行為與他這個翩翩公子無關。
孟曉曉不由遲疑了——夏明楨長得傾國傾城,一身皮膚白嫩得好像能掐出水來,人又柔柔弱弱的,孟曉曉連把他當普通男人都做不到,更別說是這樣粗鄙的言行舉止了。
孟曉曉拿不準夏明楨,厲則淵可是懂他的很,當即抄起二子擱在一旁的掃帚就打過去。
夏明楨一直都用眼角餘光偷偷觀察,早在厲則淵抓起掃帚的時候就好像屁股著火一樣跳了起來,踩著桌子,速度極快地往樓上飛。
沒錯,是飛。
輕功看來跟厲則淵應該不相上下。
孟曉曉迷惑了:明明出門前還是一副虛軟無力的模樣,怎麼一下子沒瞧見,就能飛簷走壁、跟厲則淵滿客棧打轉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叫孟曉曉驚訝的。
“哥——饒命——哥!”
仿若打雷一樣中氣十足的喊叫響徹整個客棧,那叫聲比白蓮的神技還要更像龍神咆哮。
孟曉曉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二子在旁搖頭:“曉姑娘,您現在知道他的破壞力了吧?”
“嘭!”
隨著一聲巨響,一截樓梯的圍欄砸落下來,揚起了一地的粉塵。
孟曉曉的嘴角忍不住抽動兩下,僵硬地看向被厲則淵拎在手上拖下來的夏明楨。
“嫂嫂救我!”夏明楨朝孟曉曉伸出了爾康手。
可憐兮兮、瑟瑟發抖的清純小白花,孟曉曉怎能不心疼?
然而夏明楨的聲音實在太幻滅了,孟曉曉的母性本能在那惡龍咆哮一般的求救聲中徹底寂滅。
甚至拳頭還有點癢——
“碰。”厲則淵將人粗暴地丟在座位上,“坐好。”
夏明楨見孟曉曉看他的眼神中已經沒了原先的憐愛,驚覺自己最大的靠山已然投敵,很是識趣地老實下來。
“說吧,”厲則淵往夏明楨對麵一坐,滿滿的壓迫感,“嗓子什麼時候恢複的。”
夏明楨如實回答:“兄長和嫂嫂離門之後。”
厲則淵懶得去探究其中的真實性,眼下他還有更緊要的事要問:“你怎麼會被關進遊府當遊小姐的?”
一說起這個事,夏明楨就氣得吹胡子瞪眼:“他娘的王八羔子!還不是何春豔那條閹狗,他說兄長你在他手裏,把我騙了出去,結果就被道君那長得跟屁股蛋一樣的老狗給抓了——”
“夏明楨。”厲則淵低低地喊了一聲。
夏明楨一頓,把自己踩上凳子的腳拿了下去。
他那姿勢完全就跟剛才小寶演繹得一模一樣,孟曉曉看看他那張嬌花一樣的臉,不由心裏一抽一抽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