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又一道從遊府內飛撲出來的身影將說話的人死死摁在地上，以牙齒做武器，狠狠地嘶咬他的脖頸。
“啊——”
慘叫撕裂了夜空，在這樣詭異的氛圍中直叫人打心眼裏發顫。
“看來得病的人不少。”厲則淵看見遊府內淩亂奔跑的人影，放下了望遠鏡，“曉曉，我們今天的計劃恐怕要中斷了。”
孟曉曉正有此意：“我們先回去，也不知這病是遊府小範圍內出現的，還是其他地方也有了……”
孟曉曉嘴上說的是還不確定，實際心裏差不多已有了猜測，隻是仍懷有一絲希望罷了。
返程回祥雲客棧的途中，厲則淵刻意放慢了腳步。
不好的預感終究是成真了。
來時城中各處還是一派安寧，不過短短幾個時辰，海城的各個街道就躁動了起來。
這躁動還僅限於小範圍內，並沒有波及到街道上，但爆發的戶數卻不少，差不多走幾步就能遇上無助的哭喊聲。
孟曉曉越走心裏就越堵，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下來。
經曆了異世穿越的孟曉曉，心理承受能力本來就比一般人都要強。
一路走來遇上的大小災禍幾乎沒有停歇過，孟曉曉滿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百毒不侵。
可當她切身走在這充斥著哀叫與痛哭的街道時，那種無助與悲憫就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悶得她感覺呼吸都變得沉重了。
厲則淵同樣不好過，他眼裏的神色比此時的夜色還要涼，在幾乎快要心灰意冷之時，身側依偎的溫熱，掌下觸碰的柔軟，又無不再告誡他：你還不到放棄的時候。
在路過一間門戶大開的宅子時，孟曉曉看見地上仰麵抽搐的夫妻，一旁是嚎啕大哭的小娃娃，不由細細地顫抖起來。
厲則淵將孟曉曉的頭摁進自己的懷裏：“別看，別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天無絕人之路。”孟曉曉努力調整情緒，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接下來的路，厲則淵沒有再做停留，像是要故意避開騷亂，他幹脆躍上屋頂，一路飛馳回到客棧。
祥雲客棧所在的這條街道同樣不得安寧，二子焦急地守在窗口，遠遠瞧見屋頂上奔跑的熟悉身影，便將窗戶完全打了開。
夏明楨衝上來迎接厲則淵：“兄長，外麵到底怎麼了？”
厲則淵扯下頭套，胡亂揉了把臉：“你們在客棧裏聽見了什麼？”
夏明楨回憶道：“我知道你們今晚有大事要做，心裏不踏實睡不著，就幹脆起來守著。
前半夜還是好好的，子時剛過，街前先是起了一聲尖叫，怪淒厲的，再就是有些像野獸的吼叫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多，四麵八方都有，都是從屋子裏傳出來的。”
“我怕有危險，趕緊把門窗上的大閘都落了下來，”二子補充道，“你們回來前不久，就咱邊上那戶有人跑出來了，渾身血糊糊的……”
“曉姑娘／嫂嫂，這是怎麼回事兒啊？”夏明楨和二子異口同聲地問孟曉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