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聞言道:“哼,誰知道你是不是在糊弄爺,不交代清楚,我們就去報官!”
林忠道:“表少爺我們老爺的秉性您大概也是知道的,我們老爺為官最是清廉的,素來又愛做善事,每每總是捐銀子出去,每年朝廷的那點俸祿夠幹什麼的啊,要不是靠著林家的祖蔭,府上隻怕是早就落魄了!我們老爺的情況,想來皇上也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會下令讓戶部養著小姐了,如今您既說要見官,奴才也是不怕的,咱們現在就可以去官府說清楚的,隻是表少爺您想,我們老爺剛剛”過世“,便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叫外人怎麼看怎麼想?”林忠的一番話算是把賈珍給堵住了,若說隻管那巡鹽禦史說事兒,不光是給林如海臉上抹黑了,更是在打皇上的臉,這皇上剛剛表彰了林如海,甚至封為定國公,都是在說林如海清廉,賈珍自然是能想到這一層的,再說這本本賬冊也都是記得清清楚楚的,他雖然素來荒唐,但是好歹也是寧國府的主子,這賬冊也是沒少看的,若是假賬他也能看出一二的,見官的說辭原不過是嚇唬林忠的意思,若真的去見官,雖然憑著憑著賈府的的麵子,林忠也討不了好去,隻是這樣一來,人們自然會懷疑賈府的目的,這貪墨孤女的家產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傳了出去,賈府會丟盡臉麵!
賈珍想了又想,便道:“既然如此,爺姑且相信你,隻是如今也看著七七四十九天既過,這上下的事情也該早打點清楚,林表妹去了京裏,日後回來的次數想來也是有限的,如今該處理的爺也隻好親自去辦了!”雖然沒銀子,隻是這府上的古董字畫擺設看著也是不少的,也是能賣幾十萬兩銀子的,加上蘇州的宅子,這樣下來也約有百十萬兩的!
林忠自然也是明白賈珍話中的意思的,便道:“表少爺說的是,隻是我們府上的規矩,所有的銀錢和東西出入,都是要有主子的印信才能動的!”其實真若有這樣的規矩這主子每天還不忙的不可開交啊,隻是若不這樣說,這賈少爺隻怕連回都不回小姐便把東西都賣了!
賈珍聞言一愣,道:“你們主子倒是小心的!”不過是印信,他相信三兩句話,這林表妹還不是被哄得什麼都交給自己打理了!
林忠道:“表少爺說的是,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賈珍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回了林表妹拿了印信!”
林忠躬身道:“是!”
賈珍便有些得意的回房了,想叫人去打聽了,古董什麼的先賣了,至於蘇州的宅子,等到了蘇州看了再說!
到了晚間,賈珍把今日的事情大致的跟賈璉講了,隻說林家敗了,怕是沒什麼好處可撈的,賈璉聽了之後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這一切怕是林姑丈早就安排好了,心中對林如海的敬畏又深了一層!
翌日,賈珍用了早膳,便命人回了黛玉,說是有事要見,黛玉便在內廳見了賈珍,請賈珍坐了,黛玉也坐下道:“如今珍大哥在府上住著可還好,若是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賈珍見黛玉雖然臉色蒼白,形容消瘦,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絕代風華,心中一動:這林姑娘也算是個可憐之人,又見黛玉什麼四個丫頭也都形容不俗的,又歎便是寶玉那個隻愛美色的,身邊也沒有這樣美好的丫頭的,隻笑道:“林表妹不必客氣,如今林表妹病著,咱們心中也是記掛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