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由此看出顧師心猿意馬,想早些結束這盤棋局,看他落子雖快,但每走一步都非常沉穩,反觀宗楚客受到顧師的影響,變得有些手忙腳亂,被逼到了不擅長的路子。
這盤棋走不了多久,宗楚客已經失掉下角內的實地,左上角也岌岌可危。
“相國,還要繼續下嗎?”顧師問話間又落了一子,每一步都幾乎跟宗楚客同步落子。
宗楚客捋了捋胡子,“你這年輕人棋藝高超,老夫認輸了。”
顧師雖然急著回到兩名老者那裏觀看,此時卻不慌不忙的開始填子,這是圍棋的停道規則,子多為勝。可是宗楚客都已經認輸了,他這樣做就顯得有些恃才傲人。
“白勝二十子。”楊雲癟癟嘴道。
顧師側目看了楊雲一眼,意示不信,俯首繼續數子,不多不少,白子比黑子多二十子。
顧師有些不悅,“你會下?要不我們殺一盤。”
韋後這才注意到跟宗楚客一同前來的年輕人,見他眉清目秀,好感頓生。
宗楚客見機道:“楊雲,你們同為年輕人,要不就跟他殺一盤。”
顧師沒聽過楊雲的名字,因此根本未在意,韋後的表情卻不再平靜,作為朝中實際上的二把手,她怎麼會不知道楊雲的名字,可無論如何都難以將身兼三職的楊雲和眼前這個有些彪悍的年輕人聯係在一起。
“原來你就是楊雲,既然顧師邀請,那你便跟他下一盤,顧師可是我這裏最年輕的高手,棋藝緊逼兩位先生。”
“皇後吩咐,臣不敢推辭,那就下他一盤,隻是臣的棋藝臭不可聞,恐怕不耐看。”
韋後不是想看楊雲下棋,而是想看她招羅的人大顯身手,為她爭麵子,笑道:“無妨,無妨,你若是輸了,我額外有封賞。”
宗楚客瞥了韋後一眼,嬉笑道:“既然這樣,臣也貼些彩頭,不過我的彩頭卻是誰勝了,我就贈送這枚扳指給他。”將中指上帶著的玉扳指摘了下來,放在棋盤之旁。
“宗相國,那這枚扳指怕是非顧師莫屬了。”
宗楚客無言而笑,“臣卻不這麼認為。”
韋後有些不信,聽了宗楚客的話也有些不悅,顧師是她奪取國手稱號的殺手鐧,不到輕易時刻是不打算讓他上場的。
這邊兩人已經落了十多子,楊雲通過方才觀看宗楚客和顧師的對弈,已經熟透了顧師的套路,也知道他的故作瀟灑其實是一種心理壓迫,逼迫對方自亂陣腳。
圍棋上有一招‘其人之道,還治其身’,顧師落子快,楊雲比他更快,往往在顧師上一枚子還沒落,楊雲已經落了下一枚子,猶如已經知道他的棋路一樣。
顧師額頭滲出汗來,剛開始他還以為楊雲是在跟他搶風頭,直到下到五十子,看出楊雲棋力不凡,已經有些不支起來。
棋到中盤,顧師的頹勢明顯,楊雲卻招招淩厲,全盤厚實,逼他入死角。
“我輸了……”
韋後愕然,這才不但一刻鍾,正看得興起,不想顧師竟然自動認輸,自從招羅他來,還未見他有過敗局,瞥眼見到宗楚客神色平靜,一點都不驚訝,才知道他早已知曉楊雲的棋藝。
楊雲以前經常自我對弈,左手白子,右手黑子,這一局雖然贏了,卻贏得頗為辛苦,拱手抱拳,“承讓。”
韋後也隻不悅片刻,轉瞬間細細盯著楊雲,心中有所思量,“楊雲,想不到你棋藝如此高超,不若和我這裏的兩位先生對弈一番,你若勝得了其中任何一位,這便是你的。”懷中掏出一個玉璧。
楊雲覺得這玉璧好熟悉,跟他擁有的兩個玉璧極其相似,隻是小了兩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