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危機當前。
餘軻向來不是優柔寡斷的人。
目前仍活著的逐災客不過五人左右,銀甲屍殺他們輕而易舉,就算加上吞噬血肉的過程,留給餘軻的時間亦是極為有限。
金色光點是什麼餘軻不知道,可他很清楚那是當前唯一可能救他命的東西。
踩著棺材板縱身躍出。
許是剛接受過陰氣滋養的緣故,餘軻發現自己的身體素質遠超預計,至少比另一個世界的他要強出至少兩個檔次。
勢頭太猛,以至於餘軻直接砸在了山壁上,得虧眼疾手快,成功抓住繩索。
顧不得小臂和手掌撞上尖銳石塊破開的口子,餘軻望了眼右上方剛把一名逐災客撕碎的銀甲屍,不敢有絲毫遲疑,雙腳蹬在山壁上,整個人不斷下滑。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餘軻在繩降方麵的經驗為零,可這並不妨礙他憑著強悍的身體素質墜入陰氣漩渦。
受到黑霧的影響,餘軻隻能勉強看清眼前半米左右,不過隨著距離的下降,他很快就踩到了位於繩索末端的半截逐災客殘軀。
屍體在這個位置,證明銀甲屍先前隱藏的位置就在附近。
強忍著惡心,餘軻抓著繩索,雙腳踩著山壁來回摸索。
果不其然,在向右移動兩米後,他成功在雜草和藤蔓間發現了一個空洞。
頭頂傳來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餘軻咬著牙鬆開繩索,扒著山壁間的縫隙和藤蔓跳進這懸崖上的空層。
霎時間,強烈的血腥氣撲麵而來,隻是洞內一片漆黑,看不清裏邊的情況。
從懷中取出羅盤打開,餘軻借著底盤上的微光,勉強照亮前方,初步了解到這裏應該是懸崖間的石洞或者說岩層縫隙,空間不大,最深處也不過三米左右,高度更是僅有兩米出頭。
邁步向前,餘軻當即發現在這岩洞的裏側橫擺著一具殘破不堪的血棺!
且不論其規格和樣式遠超外邊峭壁上的懸棺,整具棺槨就像是在血池內浸泡過似的,饒是經曆時光的侵蝕,依舊呈現出令人不適的暗紅色澤。
剛才聞到的血腥氣便是由此而來。
不僅於此,在這棺槨周邊的地上散落著大量銅塊和蒼白骨架,人類的,野獸的,還有一具餘軻完全沒見過,也難以想象的巨型凶獸骨架,它被放置在距離血棺最近的位置。
那支生長在額前的獨角,遙對著血棺!
看到這詭異景象,餘軻的腦海中浮現出那銀甲屍的模樣。
它的出現絕非意外,血棺應當就是它之前的藏身處,從地上的這些東西判斷,顯然有人刻意在培養這具屍體,試圖令其脫離尋常屍首,完成某種質變。
養屍?
好歹是個民俗學者,餘軻頓時想到以往看過的古籍。
裏邊有不少牽扯到古時屍體處理的陰暗民俗,隻是他從來都將其當成是封建迷信導致的結果,可在這個世界,情況顯然發生了變化。
問題在於不論是血棺還是這些散落在地的黃銅和骸骨,都是幾十年乃至上百年前的東西。
餘軻對自己的眼力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為什麼銀甲屍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就是在今晚覺醒?
必然有意外因素出現......
想到這,目光不由得投向手中羅盤,要說今晚懸崖峭壁間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自己的穿越和這羅盤的出現無疑最為令人匪夷所思。
思考的間隙,餘軻來到血棺前,暫時將混亂的思緒拋諸腦後。
活過今晚才是最緊要的事情!
隻是隨著餘軻踏入岩洞,代表著他的綠色光點與金色光點已然重合,這就使得他雖然確定那件東西就在這岩洞內,可這黑燈瞎火的環境,想要找到它並不容易。
拿著羅盤站在血棺邊,餘軻先是望了眼棺材內,發現了幾株灰綠色的蘑菇。
會是它們嗎?
彎腰將蘑菇采到手裏,餘軻拿著它們往洞口走了幾步,同時關注羅盤上的金色光點,看到它的位置沒有絲毫變動,不由歎了口氣,準備扔掉蘑菇。
結果抬起手又放下,能夠長在血棺裏的蘑菇,想來不會是普通貨色,於是揣進兜裏。
嘭!吼!
洞外忽地傳來的山石破碎聲響,還摻雜著銀甲屍的嘶吼。
外邊的逐災客在餘軻查探岩洞時被殺的一幹二淨,它要回來了!
可現在餘軻仍未找到能夠救自己命的東西。
情急之下,餘軻又快步折返至血棺旁,不斷抬腳去踢散落在各處的物品,希望能以這種坊市找出金色光點所代表的物品。
然而岩洞地麵散落的東西豈止幾十樣。
更別提那些銅塊和骸骨有些半埋在泥土裏,哪裏踢得動。
嘶吼聲越發臨近,餘軻神情也是越發焦急,額前沁滿冷汗,攥著羅盤的左手也是越收越緊。
先前與山石碰撞造成的傷口皸裂,血液自指尖滴落至盤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