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這是餘軻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
幾天前他還是生活在和平環境下的民俗學者,朝九晚五的工作和不菲的薪酬稱得上舒心,哪裏能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主動進入如此危險的地方,直麵恐怖的怪物。
更令餘軻驚訝的是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多少憂懼的心思。
正相反,他為自己成為修行者這件事本身感到無比的興奮,與怪物間的戰鬥也不過是邁向更高境界的磨煉,對這個世界的種種神秘懷揣著好奇。
更遑論羅盤能讓他見證常人難以想象的高處風景。
隻可惜這一趟到現在還沒發現值得探尋的寶物,希望之後的行動能夠有所收獲。
餘軻忙著暢想美好未來,坐在旁邊的陸健卻是兩三口吃完醬牛肉,開始晚間的修行。
不同於修士必須得溝通天地靈氣才能進行周天運行,消耗靈力來釋放法術,武夫的修煉條件無疑更注重肉體和武功。
陸健知道保存體力的重要性,所以隻是小範圍的演練拳法,活動筋骨,讓自己保持最佳戰鬥狀態,不至於因為寒冷而變得四肢僵硬。
趁著距離休息還有些時間,餘軻主動與他攀談起來,詢問武夫的修行方式和技藝。
屍丹提煉出來的那股黃銅能量無疑與肉身有關。
餘軻需要有人為他解惑。
“武夫的修行其實並不複雜,說的直白些就是用天地靈氣淬煉自己的肉體,就像修士通七竅,武夫在甲皮境要用天地靈氣淬煉全身皮肉,靖難司提供給我的修行法就是這麼說的。”
陸健忽地收拳,紮下馬步擺出猛虎撲食的姿態,周身倏然騰起凶戾氣勢,又說道,
“就像我現在的架勢,鍛煉的便是上身的肌肉......”
“我能學嗎?”
餘軻盯著陸健看上去就有些累的架勢,忍不住問道。
“你確定要學?”
“靖難司不允許?”
“那倒不是,隻是修士與武夫不同,想要兼修的想法很美好,可這麼做的結果往往是顧此失彼,進境緩慢不說,還容易走火入魔。”
陸健出言解釋,兩道同修這種事情聽著讓人心潮澎湃,實際上早就有人嚐試過,除非是驚材絕豔之輩,否則結果都沒好到哪兒去。
“哈哈,陸兄誤會了,我隻是想學幾個架勢罷了,能強身健體就成,沒想走武夫這條路。”
麵對尚且隻是合作者的陸健,餘軻自然不會透露自己的野心,擺手笑道。
“單隻是強身健體,容易的很,待會兒我教你兩個容易的架勢就是了。”
對於餘軻的解釋,陸健聳了聳肩,全然沒有懷疑的想法。
餘軻直起身剛想要接著說些什麼,神情陡然凝滯,下一秒窗外的風聲變得更加尖銳,仿佛有凶獸在黑暗中嘶吼咆哮。
“你感覺到了嗎?”
“災厄能量在加劇,外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旋即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正中間的篝火。
先前為抵禦低溫,陸健特地將篝火燒的很旺,為此還拆了兩張木板床,又從廚房抱來一大堆柴火,可現在整個篝火卻像是受到壓製似的,火苗不斷的縮小,照亮的範圍也隨之削減。
光與熱,正在被災厄能量壓製。
暗影自門窗縫隙間湧入,隨之而來的還有刺骨寒溫。
“準備使用暖陽符,絕不能讓篝火熄滅!”
餘軻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可他很清楚眼下維持篝火的存在極為重要。
然而就在兩人不停的向篝火裏增添木柴的時候,屋外卻是隱約傳來熟悉的聲響。
‘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不久前在劉家村的村口聽見過的呼救聲竟是在這關頭再度出現。
“不對勁,算算時間都他媽的都追殺一個半時辰了,這喊救命的家夥氣還挺足啊!”
陸健不是蠢人,立刻意識到這呼救聲有大問題,從他們進劉家村前就聽到人喊救命,眼下外邊的環境,跑這麼久還能喊救命的家夥,要說沒問題鬼都不信。
“這時候在外邊求救,為的又是什麼,誰肯出去?”
餘軻擰著眉頭,他實在不明白在喊救命的人到底是個什麼野路子。
兩人討論的間隙,聲音由遠及近,音調也逐漸變得怪異。
奔他們來的?
陸健當即抽刀走向屋門,準備借著門縫查探外邊的情況,餘軻亦是取出暖陽符貼在胸前,隨時準備激活,防備待會兒可能爆發的戰鬥。
不論對方是誰,這時候在外邊遊蕩的,絕非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