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何生的軀體即將變成幹屍,生死存亡之際,他的意識卻身處一片祥和的仙境。
放眼望去,無數大大小小的廟宇,從何生的腳邊延伸至天邊。
天空湛藍如洗,鑲嵌著金色的太陽,那太陽散發出來的光輝,柔和細膩,蕩滌著他心裏的雜念。
耳邊的誦經之聲,由遠及近,回味悠長,如千萬僧人齊聲暢誦,震蕩八方。
“我應該是在山裏,難道是被人救了。”何生剛生出這樣的心思,旋即搖搖頭。
這裏就像是佛門的聖地,雖然莊嚴肅穆,佛光普照。但是細細看去,整片天地微微透明,好似海市蜃樓,不像真實。
“既然神仙都出來了,這裏不會是那個怪蟲的肚子吧?”何生荒謬的想著,發笑不已:“這得吃了多少個和尚,才能把肚子裏變成這個樣子,還真是難為它了。”
天色太晚,何生根本沒有看清楚抓住自己東西的模樣,隻感覺像蛇,但又沒有蛇的嘶嘶聲,隻當成是某種山裏的怪蟲。
何生越看這地方越高興,沒忍住笑出聲來,拍著大腿:“好你個死禿驢,想讓我去喂魚,結果你的同門兄弟們,都在這陪我一起喂蟲子了,真想知道你看到這種情況,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對於老和尚的迫害,何生心裏死記不忘,他本身就不是什麼舍己為人的好人,相反更像是前世人們所說的魔道魔頭,率性而為,想到就去做,也不管別人怎麼想的。
給予村中的幫助,完全是看在父親的養育之恩上,對村子沒有任何感情。
村裏人的做法,他心裏憤恨,但是更加憤恨的還是那個罪魁禍首的老和尚。
因為換做何生,別說是性命這種至關重要的東西,哪怕是惹得心裏鬱悶,同樣不會去管別人的死活。
“阿彌陀佛,終究是出現紕漏.”何生的身後陡然出現了一個身穿袈裟的和尚,麵目白皙,身有七尺,麵帶悔色不住的搖頭。
何生大驚,連忙跳出去幾步,謹慎道:“和尚,你是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怎麼還沒有變成.”
他本來想說蟲糞,不過還是忍住了,這個和尚來曆不明,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鐵定打不過人家。
和尚眉目清秀,舉手投足間宛若神仙,自然帶著一股悲天憫人的神情。他收起臉上的悔色,問道:“你是說這樣?”
說罷,他的身影忽然若隱若現,然後霎時間出現在何生眼前,兩人鼻尖的距離不過寸毫。
“神仙!”
何生本能的想要退後,但是瞬間想了想,然後噗通一聲就要跪下去,雙手合十虔誠道:“大師法力高強,還請手下弟子,弟子願意為大師排憂解難。”
說完之後當場就要行拜師之禮,臉上的表情嚴肅,一點沒有玩笑的神情,似乎很早以前就想要當和尚,卻一直懷想當和尚的心不遇,如今終於碰見伯樂的感覺。
“我自己都快吐了。”何生心裏暗歎自己的瞬間演技,臉上還是一副強行模仿出來,學著和尚悲天憫人的表情。
他會相當和尚,怎麼可能。
不過這禿驢明顯是神仙,就算不是也可能是修道一類的,這類人都是很講究名聲的,自己趁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師拜了,他怎麼著也得傳授個一招半式的。
就算不傳授也沒關係,磕幾個頭也無傷大雅,何生向來就不是執著的人。
那些高喊著隻跪天地父母,不跪蒼天不跪鬼神的人,他雖然敬佩,但也沒想過去當。
得到和尚的搭救,可能是逃出生天的出路,如果在擺什麼普,人家獨自走了,那可就真的悲劇了。
“你.。”和尚明顯也吃了一驚,不過他單手一揮,寬大的袖子輕擺,蕩出一股清風,把何生將要跪下的膝蓋扶了起來。
何生也不氣餒,又是膝蓋一彎,但是一樣被扶起。
來回幾次之後,和尚有些氣惱,直接一袖將他的身形盯住,咂舌道:“這怎麼會是我的作風.。難道輪回真的是再造生靈,所謂前世今生隻是虛言?”
見到和尚變了顏色,何生也不在動彈,看著那和尚在一旁自言自語,似乎失魂一般。
“想吧想吧,最好想成個傻子,到時候我不跟騙土狗一樣,讓你教我當神仙?”何生見狀心裏惡狠狠的想到。
他對和尚是絕對沒有好印象,這麼說吧,如果和尚和一條不會遊泳的土狗同時落水,他絕對救那隻土狗,順道還會給和尚一板磚,徹底絕了他的念想。
有人會說,你連狗都能救,為什麼不放下恩怨,去拯救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即使在恨他,但人終歸是強過狗的。
何生對此類想法嗤之以鼻,他救狗是因為他想要救,因為肚子餓了可以殺狗吃肉。
而不救和尚,是不想去救,即使兩人沒有恩怨,他也得不到什麼。
當然,如果何生有惡趣味的話,也可以等和尚昏迷後在救他上來,假借救他的名義,喂他吃肉湯。看看他醒來時候的表情,也算是閑中取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