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給我押過來!”張大胡子大喝道。
二禿子和另一個人將趙仁傑反扣著雙臂押了過去。
“你跟我老張有仇?!還是跟這裏的哪個弟兄有仇?!”張大胡子聲色俱厲的喝問道。
“沒有啊。”趙仁傑無辜的回答道。
“那是對我老張有什麼不滿的?!或者對在座的弟兄不滿的?!”張大胡子又是一陣喝問。
“沒有啊,班長。”趙仁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那你拿槍對著咱們是什麼個意思?!要是一把空槍,我老張給你道歉都行,可是你拿的是一把子彈上膛,保險打開的槍。剛才隻要你的手指一扣下去,我們弟兄可都要成了串糖葫蘆了!”張大胡子依然嚴肅的問。
“班長,真的沒有啊。我今天剛來,之前也沒有和弟兄們照過麵,怎麼會有什麼仇怨的呢。我剛才就是自己拿槍玩兒的,之前也沒碰過,不知道這些的呀。”趙仁傑誠懇的解釋著。“還有就是你們的反應讓我蒙住了,所以才沒有及時放下槍的,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對準班長和弟兄們的。”
張大胡子看看其他人,見他們並沒有什麼憤恨的神色,於是道:“如果你不想打死對方,就不要把槍口對準他,這是軍營裏我教你的第一條。你好好記住吧。”又衝著其他人道:“現在要把他放了,弟兄們有什麼要說的嗎?”
二班的其他人相互看了看,都默默的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異議,畢竟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隻是個生瓜蛋子好奇瞎玩兒而已,又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而且是王處長的人,再追究也沒什麼意思。
“既然弟兄們都沒什麼別的話,那就放開他吧。但也不能不罰,就罰你今晚把弟兄們的襪子都洗一下吧。你還有什麼話說嗎?”張大胡子依然嚴肅的說。
趙仁傑還沒答應,其他人就興奮的吆喝叫好了。
“哈哈,這感情好,我的襪子有一個月沒洗過了吧”二禿子大聲的說。
“嘿嘿,一個月?我就沒見你洗過,隔著八裏地都能把人熏死。”老鼠譏笑道。他長得很像老鼠,小眼睛、凸嘴還有總是露在外麵的大板牙。
“那你離我這麼近,怎麼還沒死。”二禿子立刻反擊道。
“好了,不要吵了。趙仁傑,你怎麼說?”在這時張大胡子發話,製止一場還在醞釀中的口水大戰。
趙仁傑也沒什麼說的,畢竟是惹了一個麻煩。於是隻好垂頭喪氣的點點頭,表示接受處罰。
看見趙仁傑沒什麼異議,張大胡子就一揮手,道:“好了,沒事了,各幹各的去吧。”二班的士兵們也就散開了,有去擦槍的,有蹲在門口抽旱煙袋的.
張大胡子看見炕上趙仁傑的那些裝備,於是說:“既然你到了我的手下,我就得教你。來,我先教你打綁腿。”說著把自己右腿上的綁腿解下來,開始做示範。
他右腳踩在炕沿上,先將褲腿一折壓緊在腳踝位置,然後用綁腿把褲腿綁緊了兩圈,然後將綁腿翻一個麵,讓綁腿有向上的角度,之後兩圈後又是翻一個麵,就這樣循環著把綁腿一幾圈一圈的纏繞在腿上,最後到達腿彎處,綁腿剛好裹完。然後用帶子係好之後,將打了節的帶子掖到綁腿裏。
在做綁腿師範的時候,張大胡子一邊綁著,一邊說著:“別看這綁腿不起眼,用處可不小。打了綁腿,長時間行軍小腿不酸。在林子裏行也走不怕毒蟲蛇蟻的從庫管鑽進去,還不用擔心褲子被地上的東西掛住。打仗受傷了繃帶不夠用了,綁腿拆下來就能先頂著。要是骨折什麼的也可以拿綁腿來當固定帶。把綁腿困在幾根木棍上就能做擔架。幾根綁腿拴在一起就能當長繩鎖用。總之,這綁腿可是個好東西。”
趙仁傑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這小小的綁腿還有這麼多功能,以前還以為是落後的象征呢。等看張大胡子綁完,趙仁傑也把一隻腳踩在炕沿上,學著張大胡子的樣子綁了起來。第一次做,難免手生。還好張大胡子是老班長了,教新兵也不是第一次了,中間耐心的指導著。叫他不要綁得太緊,也不要太鬆,還不斷用手指試著鬆緊度。
等一隻綁好之後,張大胡子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趙仁傑的動作,然後趙仁傑又將另一條腿的綁腿也綁好了。
然後張大胡子又幫趙仁傑將子彈袋給他挎好,左肩右斜,把子彈兩個彈夾正反一組的放進一個小兜中。之後將趙仁傑前後看了看,終於有了一個士兵的樣子了。
“好了,以後早晨有起床號,聽到號聲就趕緊起床,然後洗漱收拾裝備,早飯後會有早操,午飯後休息一段時間,之後有下晌操。以後多學多看多聽。”張大胡子告誡道。
趙仁傑點點頭道:“知道了,班長。”
“以後不能說知道了,要說是。尤其是在對長官的時候。”張大胡子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