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處長看看趙仁傑肩章上的上尉軍銜,露出了笑容,道:“噢,小夥子不錯,這才一年就升上尉了。”
其實王處長根本就沒有想起趙仁傑是誰,他當時打招呼隻是覺得趙仁傑有些意思而已,至於那點安家費,就是個笑話。雖然當時在北京,各方都盯得緊,但是後勤處還真不是缺錢的衙門,隨隨便便就能弄個幾百上千的外快。
趙仁傑看見王處長臉上帶笑,於是趕緊套近乎道:“王處長,感謝您當時的栽培,今晚您看您能不能賞臉,我想請王處長吃一頓便飯,感謝您的知遇之恩。”
王處長笑容和藹,說道:“哎呀,這個可沒有時間,已經有約了,改日吧。好了,你們聊,我趕時間。”
“您忙。”趙仁傑知情識趣的想王處長道別,沒有在做糾纏。
等王處長走了之後,柱子才優哉遊哉的坐到趙仁傑的旁邊,調侃道:“怎麼著,真想請我叔吃飯?”
“能請到最好啊,不過看樣子沒什麼希望啊。”
“想請我叔的人能排到一裏開外,還都是中校以上的軍官,你這小上尉根本就排不上。”柱子與有榮焉的說道。
“這麼多?”趙仁傑有些不敢相信。
“這有什麼,現在全陝軍的軍需後勤都從咱們這裏過,那些原來陝軍的當官的還不得死命的巴結啊,要不然他們就隻有吃老本的份兒了。”
“這樣啊,那我還真是沒什麼希望。不過兄弟你不會也不給我這個麵子吧?”趙仁傑含笑看著柱子。
柱子扁扁嘴,抱怨道:“誰知道我啊?下麵的副處長,科長每日裏大宴之後是小宴的,我隻能天天吃食堂。”
“那是他們沒有眼力價兒,柱子兄弟你可要比那些副處長,科長什麼的強多了。”趙仁傑適時地送上一記馬屁。
“這話我可不敢接。”嘴上雖然謙虛著,但是柱子的臉上還是神采飛揚的說道:“要是沒有我叔點頭,他們連一排子彈都別想拿出去。我叔可是和盧大少是日本留洋的老同學,專門學管後勤的。”
“哦,怪不得呢。我們營長還想進後勤處的,但是沒有進來。”趙仁傑恍然大悟道。
“哎,你不是去找你們營長了嗎?這就辦妥了?”
聽到柱子的問話,趙仁傑就把盧承蕭的授權書拿出來給他看。柱子看過之後滿臉的驚訝,問道:“這個能管用?”
“反正我在營中宣布了,下麵的連長也沒有什麼話說。”趙仁傑又把授權書小心的收好。
“哦,那可能就管用吧。我進軍營的時間不比你多多少,以前還真沒見過這玩意兒。”柱子說道,“那堂少爺呢,他把營務都甩給你,就打算一直在妓院裏廝混?”
趙仁傑扭頭四處看看,見沒人後就小聲:“人家要去做買賣,賺錢去。”
柱子也小聲的問道:“他還用得著做買賣?就憑著他堂少爺的身份,隻要跟在盧大少的身邊,光陳林藩那廝就給他不老少。”
“人家心大著呢,要開煙管和賭場,之後還要開妓院呢。”
“呦,這可都是來錢快的大買賣啊。”柱子聽得眼睛一亮,接著興奮的說:“那我可得跟我叔說一聲,咱也得參合一下啊。”
趙仁傑一臉的詫異,怎麼這些人就都沒有一點廉恥呢,這嫖賭抽可都是公害啊,怎麼一個個兒的都像聞見腥味的貓一樣啊。
他試探性的問道:“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好嗎?就沒有人管?”
“管?誰管?”柱子一臉詫異的看著趙仁傑,道:“各省哪個不是這樣的,這煙土,妓院,賭場都是收稅的大戶啊,尤其是煙土,各省都有禁煙司,你以為那真是禁煙的?隻不過是煙土專賣而已。要是沒有這些的厚利,各省的稅收能養得起省軍?能交的了中央的解稅?能養得起這各省上下的官員?”
柱子停下來喝了口茶,接著道:“再說了,這各省的都督哪個不是狠命的撈錢啊,就說之前的豫督張大帥,還不是生生的逼出個白朗來?咱們開煙館賭場,總比刮地皮要強吧。”
柱子這算是又給趙仁傑上了一課,讓他又更深一層的了解了這個時空民國的狀況。看來這個時空依然是會混戰不斷的,各地都有自己的財權和軍權,不成藩鎮,不搞割據都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