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汪強已經呆滯了,他直勾勾的看著已經成為一片火海的河堤,不知道在想什麼。
“連長!”錢老賴推了一把汪強,喊道。
此時汪強終於回過神來,喊道:“撤!讓張副連長帶人撤回來!”
“死了!”傳令兵依舊是大喊道:“剛才第一輪炮擊就死了!”
汪強看了看眼前的傳令兵,滿臉都是硝煙和塵土,耳朵可能被震壞了,說話都要大聲的喊,生怕別人聽不見。不過還好,身上沒有什麼傷。他命令道:“回去傳令!讓他們撤下來!”
傳令兵回頭看了看籠罩在硝煙和塵土中的河堤,之後又看看汪強,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去。
汪強不想逼迫他,畢竟剛剛從那可怖的炮火中跑出來,誰也不想再回去。他扭頭看看自己的護兵,命令道:“你去!看誰的軍銜高,就通知誰指揮。讓他們撤下來!”
護兵咽一口唾沫,他站起來,看了一下那個被黑暗籠罩的河堤,突然笑了,喊道:“他們撤下來了!他們撤了!”
汪強也看見了從煙塵中跑出來的三三兩兩的士兵。他們跑的跌跌撞撞的,不時會摔倒,然後爬起來繼續跌跌撞撞的向後跑來。還有的,則是在摔倒之後,就再也沒有爬起來。
在南岸的閻世舉,也是被北岸上的煙塵遮斷了視線。
他很謹慎的進行了四輪齊射,之後才下令打了兩輪的延伸射擊。而在他旁邊的周富貴,聽到閻世舉用電話下令延伸炮擊的時候,就對傳令兵下令道:“讓突擊隊過河!”
已經下到河灘的突擊隊,不等長官的命令,在聽到炮火延伸之後,就有一隊人上了四條小船,每條船上坐著十個人,其中四個劃槳的,如離弦之箭一般的向北岸衝去。他們都是知道,隻有腳踏上了岸,他們才有還擊的能力,他們才能擺脫被屠殺在河上的命運。
還好現在沒有到汛期,也沒有發春汛。河麵隻有四五十米寬,比起八九月份的汛期來,簡直就像是小溪流一樣了。
他們很快就到達了北岸,沒有受到一點兒的攻擊。突擊隊員們不敢大意,在老兵的帶領下,這些新丁們手持新毛瑟,快速的從河灘衝上了堤壩。
此時被炮擊的河堤上依然籠罩在煙塵中。他們都是眯著眼睛,在路過的人形物體上補上一槍。等都清理完一遍之後,老兵就拿出一枚銅哨,在嘴裏“嘟”“嘟”的吹著。
留在河灘上看守船隻的隊員聽到信號之後,再向南岸的同伴發信號。
王全壽看到對岸的安全信號之後,就一擺手,命令道:“突擊隊!過河!”
這次過河的可不是四隻小船了,而都是用來搭浮橋用的大船,每隻船上都能載二三十人,他們用二十幾隻船一起出發,一次性就把突擊隊都運過去了。
他們這次過河,都不用自己劃船,都是步兵連的士兵給他們劃船,因為船過去,還要被劃回來,好繼續運載後續部隊過河。否則的話,光憑他們這四五百的突擊隊,也無法完成突擊和防禦登陸場兩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