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玉看著身上這身喜慶莊重的喜服,還有頭上的喜冠,都是楚家送來的上等貨,周家就給她準備了一支份量飄輕的金釵,她都懷疑是不是鍍金的。
手上帶著父君給她的銀手鐲都比頭上的這隻金釵沉,可見周家現在的日子可是虛的很。
這也是這的一個婚俗吧,叫什麼頭戴金,手抓銀,富貴家和子孫旺,會得天女娘娘的護佑和賜福。
在被一眾喜夫和家裏人簇擁到大廳要拜別母親和幾位姐姐時,一直和她相依為命的父君還是忍不住的哭出聲,他這一哭,馬上引來連鎖反應,聽上去跟哭靈相似。
“好了,都別哭了,六郎今天大喜,又是她生辰,你們這麼哭,讓賓客怎麼看我們伯爵府,不怕讓人笑話”
說這話的正是周家這一代的當家人,站在她身邊的是一會要送周棠玉上花轎的周家嫡長女周季夜,還有要招待賓客的嫡次女周季月,三人看著周棠玉穿著男子該穿的嫁衣喜冠,臉上的表情各異。
她母親想的是等這個小女兒一上花轎,被楚家接走,這豐厚的彩禮可就是周家的了,家裏諸多大事可算是有錢辦了。
她這天天憂心忡忡的大姐還是沒有什麼笑模樣,一板一眼的跟在母親身邊送嫁。
看最小的小妹就要入贅楚家去了,心裏除了歎息一聲,也沒有什麼太明顯的情緒,她和秦家的婚事還未談妥,說來說去還不是一個錢字。
二姐向來笑嗬嗬的樂天派,雖然剛才還有人跟她要欠的賭債,可看這婚禮上賓客不少,應該能收不少份子錢和賀禮,何況現在誰不知道楚家可是出了大筆彩禮要迎娶她的小妹做贅妻。
周棠玉在母親親手給她蓋上紅蓋頭後,被人攙著磕了三個頭,說了一聲女兒走了,就在大姐的引領下,向府門外早已在等候她的花轎走去。
周棠玉心裏可比這一大家子的人開心多了,起碼是離開這跟牢籠一般的周家,不用天天在家裏學繡花,聽什麼持家經了,這一腳踏出去,就是她的自由天地。
可她還沒有在花轎裏坐穩呢,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棠玉。
是看著她長大,對她最好的五姐姐的聲音。
不對啊,不是說五姐姐這段時間要在城外的書院準備應考,短時間內都回不來,母親也怕五姐姐知道她要入贅楚家的事,不是都瞞著她嗎?
在周家,就沒有人不怕她五姐,除了五姐少年學士的威名外,五姐手裏的軟劍也著實厲害。
打誰身上都疼。
“周季夜,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看到家裏的玉麵羅刹回來了,大姐嚇得瞬間變了臉色,向後退了好幾步,連連讓她去問母親,說這六郎的婚事可是母親一手安排下來,不關她的事。
周棠秋騎著馬,手裏緊緊握著馬鞭,身上穿著學院的學士服,一身塵土,滿臉怒氣,顯然是匆忙中急促的趕了回來。
楚家來接親的是一名稚氣未脫的小郎君,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帶著幾分好奇看著在他麵前攔著不讓花轎走的人。
周棠秋見過楚雅寧,見他本人都不來,讓一個還未長大的小郎君來接親,心裏的火氣更大,看的站在門口等著送嫁的人們心裏直打鼓。
殊不知現在楚家也是一團亂,眼看著花轎就要來了,要娶贅妻的新郎官不見了。